去年10月,日本大分佳能数码相机工厂,当平野广司和他的一些同事突然被叫到餐厅告知他们被解雇时,平野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大脑一片空白”。在被要求腾出公司提供的宿舍时,起初的震惊变成了恐慌。每月税后仅700美元的工资,没有存款,他面临无家可归的命运。47岁的平野说,“他们要把我们踢到寒冬里冻死。”
在日本,令人震惊的是,大部分被裁员的人并没有得到有效保障——成百上千的人发现他们被丢到了大街上。
日本经过10年的美国式解除管制运动后,平野广司和其他被佳能裁员的员工被算成是日本劳工的新组成部分——短期雇员。他们没有所谓的给薪雇员甚至日本无数小工厂工人的权利。更糟糕的是,他们很难指望失业救济。
日本政府直到最近对大规模失业没有应对经验,被解雇的员工没有足够的社会保障。
日本劳工部门表示,从去年10月份以来,约131000人被解雇,只有6000人来自占日本工人多数的传统全职岗位(一般是终生雇用)。剩下的125000人是所谓的非正式工,他们属于劳动服务公司,或者只签了短期合同,工资较低,很少福利,没有针对全职工人的那种失业保障。在新年假期中,500名无家可归的前临时工在离劳工部不远的公园里搭起了棚户区。
从未有过的全球经济下滑让人们明白,10年来的经济转型已经破坏了日本的温和资本主义。在过去,裁员是企业求存的最后手段。
“这次萧条使人们看到了日益增加的社会不公。” Dokkyo大学的一位劳动关系教授说。“有一整群的工人在传统的社会保障网之外。”
日本1780万临时工中至少一半因为不符合条件而无法获得失业救助。
根据经合组织的说法,日本花费在失业保障方面的钱占GDP的0.3%,远低于西欧,和美国接近。
劳工部官员表示,日本需要修补这个体系以适应一个更加动态的劳动力市场,并且防止失业带来如此大的财政灾难。“日本的社会保障网已经不适应劳动力市场的变化。”一位劳工部的部门主管说。
日本政府目前承诺扩大失业保障到那些工作满半年的人。政府还试图通过强制公司将临时工升为全职工人,以此来支持传统体系。
首批受到全国关注的失业者就是来自佳能公司在大分的工厂。在这里,包括平野在内的1100个临时工被解雇。
平野和其他临时工的工资每年约22000美元,低于劳工专家所说的日本贫困线——每年25000美元。平野说,为了平衡收支,甚至在有工作时,他也常常每天晚上煮一小锅胡萝卜和卷心菜。只有在超市打折时,才会在汤里加一些鸡肉。
像平野这样的失业者已经申请过许多工作,但是一无所获。平野和他的同伴感到被欺骗了。以前他们相信只要努力工作,佳能就会雇用他们。“我们尽了力,佳能应该照料我们,”一位32岁的被解雇者木村说,他因为感到羞愧而要求只透露他的姓。“这是日本传统。但是这里已不再是日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