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违反权利设置目的”这一认定标准的不确定性,学界有一种态度,希望对权利滥用的判断设定非常明确的、甚至量化的标准。这一倾向显然还是基于对禁止滥用制度之功能的认识不清。如前所述,禁止权利滥用旨在补救成文法的缺陷,若以事先预见的方式规定,则其本身必又陷入预见力不足的泥沼。对“滥用”的量化,无异于为诚实信用原则制定实施细则,这是不可想象的。当然,对“知识产权设置的目的”,在特定的时空内,会有相对的共识。以此共识为基础、结合个案的具体情形、采用合理的解释,滥用的认定是可能的。此外,如同反不正当竞争法既保留诚实信用原则之弹性条款、又采取相应类型化一样,对某些无争议的滥用行为,法律亦可明确规定。人类的立法总是这样摸索前行的,在确定性与公平性之间维持平衡,及时地总结成熟的经验,在可为之处有所作为,同时又为自己留下一定的余地。禁止知识产权滥用,不过是诸多类似技巧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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