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赛场上类似的“魅影”,不光见诸英、德之间的冤冤相报,也不光见诸足球。这一切缘于裁判也是人,而人非圣贤,更非神仙。于是,靠高科技手段避免赛场上误判、漏判的提议便被提了又提。
记不清相关动议有多少次被国际足联毫不留情地拒绝;而且绝大多数情况下,它们被其他单项国际体育组织拒绝的概率也非常之高。那么,科技手段介入体育仲裁到底难在哪?
一个最人所共知的说法就是,担心科技手段的滥用导致赛事频繁中断,影响比赛的连贯性,最终有损该项运动本身的魅力。
但我怀疑,这只不过是自大和墨守成规的华丽借口。因为类似的担忧只是对相关国际体育组织管理智慧的小小考验,完全可以技术性处理来轻松化解。比如,由场边第四官员决定,是否提交慢镜头回放处理,至少总比一大堆人围着裁判争执不休、最终靠红黄牌强行压服、过后裁判悔恨不已,要来得更人性化、也更能保持比赛顺畅吧。
事实上,科技手段介入体育仲裁,近些年并非毫无松动。这样的松动,在新兴体育项目上较易,在传统体育项目上较难,在某些资深体育项目上最难。根本原因在于,后者累积经年留下的诸多规范、习俗甚至是禁忌,已经成为这项运动本身引以为豪的荣耀,不容任何异端触碰。最典型的,如高尔夫,如网球,如足球。
其中,网球可能是传统阵营中最为开明者。经过多年、无数回合反复终于登上网球赛场的“鹰眼”技术,已被事实证明其成功性,并以其应用规则的充分智慧而成为网球赛事新看点。
足球成为拒绝科技手段介入仲裁的事实上的最后堡垒,跟它号称“世界第一运动”的强势密不可分。国际足联不止一次表态,“现有足球规则已臻完美”,并无修补和改善的必要;在各国际体育组织中,国际足联大概是唯一敢跟国际奥委会叫板的单项组织,人们早已习惯了它对职业球员参加奥运会屡屡设限,而毫不理会国际奥委会为提高奥运会足球水平所作的种种努力,因为它要保证“世界杯高贵血统”的纯正和唯一。
我只是担心,永远拒绝科技手段介入仲裁,这种完全出于自大的墨守成规,会不会最终毁了这项运动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