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法院上一任院长临走前,分别对两名法官表示歉意,江舸说,送走院长后,他绕着法院大楼走了半圈,无声流泪,“我听出他的无奈,想帮助我却有说不出的阻力。”
最近,现任院长对他们的表态是,会督促中院赔偿委员会审理,但结果如何不是他能掌控的。
与4年前一样,余干县检察院和上饶市中院再次婉拒本报记者采访,后者的理由依然是———“需要省高院颁发政法记者采访证。”
江舸也承认:“我压力太大了,可以说,我过的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有时想到国家赔偿毫无进展,就会有发疯的感觉。还好,我的家人给了我最大安慰。”
有一次,单位领导告诫他,向有关组织反映问题时脾气不好,要注意方式方法,江舸就顶了一句:“谁不理解我,我也不理解他。”
县法院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法官透露,大家对他们俩原来很同情,但他们好像总是责怪法院没有尽力解决,有些人就生厌了。
缪建平和江舸似乎也在有意和原来熟悉的圈子隔开,他们更换手机号码,轻易不告诉别人。而原来,他们都是喜欢扎堆的人。
坐在咖啡馆里,江舸谈起国家赔偿来心态复杂,有时振臂高声说:“相信法律,相信组织,”一会儿又语气凄凉,“感觉人往下坡路走,越走越滑,真不知会出什么事。”
最后他说,实在不行就进京上访,“原来我们一直很克制,就怕影响了法官和法院的形象。”
在中国,像缪建平、江舸这样为争取国家赔偿而不得的人屡见不鲜。中国行政法学会副会长、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杨小军认为,根本原因在于国家赔偿制度隐含的错案责任追究制。
缪建平说,余干县检察院迟迟不愿实施国家赔偿,就是担心赔偿之后,当初案件主办检察官将遭受错案责任追究,甚至有清除出检察队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