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时30分,黄永贞、陈庆华和黄祖福3人骑着自行车准备到东城桑园工业区奄园拆竹架。黄永贞做外墙搭竹架的工头6年多了,陈庆华和黄祖福既是他的亲戚,也是他手下唯一两个“兵”。黄永贞一年能承下200单活,忙不来时要请妹夫吴富贵做做散工。
堂弟黄灶林2008年在他手下的做工,脾气很倔,工头安排他到室内搭架,如果他不乐意,谁也别想叫得动他。2008年底搭架时从3米高处摔下,右脚脚踝摔伤。送医就诊后黄灶林在宿舍休养了半年,2009年6月份黄永贞把他送回湖南郴州市桂阳县四里乡老家,一次性补给他一笔赔偿金,具体数额多少现在除了黄灶林没人知情,但黄灶林不满意这笔赔偿。
去年8月份,黄灶林从老家来莞住到高埗,从此不跟堂哥来往。但是,当月他的亲二哥找到黄永贞又要了2000元,10月份的黄灶林一瘸一拐找上门来再次要钱,黄永贞不够钱,便向附近的士多店借了500元,“没办法,我那个老乡又过来拿钱,如果今晚没有还就明天拿过来。”士多店老板娘回忆当时黄永贞借钱时的说话。
昨日,黄灶林第二次上门要钱。早上7时30分,黄永贞、陈庆华和黄祖福3人出门时,被黄灶林拦在门外的泥路上。堂弟黄灶林身高1米7、身体魁梧,他拦住堂哥,说“今天不把(工伤)事情搞清楚,谁也不要走。”陈庆华回忆说。
黄永贞回头对陈庆华和黄祖福说,“你们两个快点走,不然那边(奄园)又要打电话来催了。”没有人想到,黄灶林的毛衣里藏着一把崭新的砍骨刀。
陈庆华骑到向西路口时接到老婆黄佳梅电话,声音颤抖惊慌:“你快回来,黄灶林杀死了堂叔和堂婶了,他还想要灭门。”
7时50分,黄永贞夫妇被砍死门外的泥地上。黄灶林举起刀时,泥路上的看热闹的路人立即消失无影踪。黄永贞头部和胸部被黄灶林砍了几刀,他身高矮小,报警人说他身体几乎被砍烂了。黄永贞的妻子杜满香跑过去推黄灶林,她举手挡了一刀,左右脖颈各受了致命一刀,倒在竹堆上时身上没有血迹,鲜血全流进衣领里去。
夫妇俩面对着面死去。今年46岁的黄永贞来东莞打工20多年,身材矮小,只有1米5左右,接近40岁时才凑到钱娶下离过婚的杜满香。娶妻后,黄永贞当了外墙搭竹架工头,经济有所好转,当年生下女儿,今年满5岁,两人去年再生下一胎女婴,已经8个月大。
黄永贞的大嫂梅六清站在门口看两堂兄弟拉扯推搡,凶情的到来让她始料不及。黄灶林提着滴的砍刀,站在泥路上远远骂了她一句,提刀向她走来。
堂侄媳黄佳梅和梅六清两人心都要蹦到喉咙里了。8个月大的女孩坐在学步车里,黄佳梅一下把她拉出来,拔腿跑时把学步车踢进床底,躲进自己房间里,“如果他(黄灶林)追进来砍小孩,我也一定会被他砍死。”
梅六清抱起熟睡的5岁女孩,绕过几张床躲在门口的墙角,黄灶林走进屋里,四处张望找两名女孩。梅六清冒死从黄灶林身后跑出大门,一路跑向士多店,一路大喊“杀人救命、杀人救命”。黄灶林闻讯掉头从屋后逃跑。
2个小时后,寮步公安分局根据线索在高埗抓住黄灶林,黄供认不讳。中午12时,黄灶林被警方带到寮步向西指认杀人现场。
2个突然间成为孤儿的小女孩,轮流在大嫂、堂兄和堂姐的怀里吃糖吃饼干,还静静坐在警察面前,听着大人们录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