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建伟说,在美国,一个人通过10多年的学习训练拿到医师资格后,就可以独立行医了。自己申请办诊所,或到医院当医生都可以。大多数患者看病主要是看医生的资质,只要资质达标,他们就很放心了。很少有患者非要找知名专家的,这其实是对医生培养制度的放心。
丰建伟现在是得克萨斯州休斯敦两个医院的医生,是其中一个医院的独立董事,每月开两次董事会,每次1小时,每次有200美元的补助。他自己还有诊所。他说,你就是到10个医院当医生也可以,只要你能申请到。
丰建伟以自己为例说,他每年必须修够25个继续教育的学分,必须阅读200张以上的64排CT心脏片子和食道片子,必须做够200以上的心脏导管手术,不然就会被吊照。
一次,他正在家洗澡,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有一个患者需要做支架。他家距离医院的距离只有10分钟车程。出门前,他看了一下表,等他赶到医院后,又看了一下表。病人进了导管室,开始做支架前,他又看了一下表。
做支架时,要从患者的股动脉把导管伸进心脏堵塞部位。但是沿着这位患者左右大腿根部的股动脉导管根本上不去。最后,丰建伟从患者手腕处的桡动脉进管,才成功。
做完介入手术后,丰建伟看了一下时间,从给患者做第一个心电图到放入导管打开气囊,总共用了98分钟。他叹口气说:超了8分钟。
原来,丰建伟所在的医院有规定:从给患者做第一个心电图到放入导管打开气囊,总共用时不能超过90分钟。每年如果超过时间4次,医生就要下岗走人了。像这次丰建伟的超时,由于是患者心口到耻骨的大血管全堵住了,导管上不去,算是可以理解的原因,所以最后没算成“迟到”。
丰建伟说,全美心脏内科医生所做介入手术的全部资料,都要发到一个数据中心,如你做的心脏导管手术中会出现多少例并发症,什么样的并发症,多少例会在一月内死亡,多少例会在一周内死亡,都会汇总登记在册,这些数据都是公开的。心脏学会根据这些数据,给每个医生和医院打分,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在医院,有质量控制小组,加上行业监督,特别是这些硬性指标的完成情况都是公开的,避免了监督流于形式。
在美国,医生的职业收入高、有地位、受人尊重,但大家的压力都很大。丰建伟说,我们最怕的是被吊销医师资格。那就全完了。
丰建伟在美国不但是知名的心脏内科医生,还是山东同乡会会长。他急公好义,经常帮助华人特别是山东老乡。所以他经常接到休斯敦的山东老乡特别是刚从国内来的老乡的求助电话:我发烧了,给我开点抗生素吧。我头疼,给我开点治头疼的药吧。
对这些要求,丰建伟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在美国,医生不见到病人是不能开方子的,药店不见到方子是绝对不敢卖处方药的。如果事发,就会遭到吊照、关张的处罚。
丰建伟说,一个医生,在行医过程中如果出现不可原谅的重大责任事故,如给人左肺动手术,结果切除了右肺,面临的处罚就是被吊照。
还有的医生,多次滥开精神麻醉药物给患者,一些患者拿上这些药物出去,卖给瘾君子,这种情况一经查实,后果严重的话,肯定要吊照。
还有的医生,染上了吸食大麻或者酗酒的恶习,查实后,也会被吊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