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0月8日,为纪念外祖母去世两周年,无锡市的晓凤(化名)上山给外祖母上坟。回家之后,她双膝酸痛了好几天。她怀疑自己染上了风湿性关节炎,于是在同年11月20日去常州市第二人民医院骨科门诊。当时是骨科主任徐某坐诊,徐医生立即开了一张左膝摄片的单子,看了片子后他告诉晓凤:“你的半月板破了一个丫口,破损的碎骨凿伤软组织,凿伤处已发炎。一定要开刀把半月板拿掉,如果不开刀摘除的话,整个腿就会肌肉萎缩,时间拖长了,腿就残废了。”一听说非要开刀不可,家庭经济困难的晓凤心里就犯愁,如果单位不同意报销的话,自己到哪里筹这笔钱呢!可是不开刀的话问题似乎更大。晓凤请示了单位领导,相关负责人根据徐医生的诊断,感到情况比较严重,同意给她报销。单位领导同时还决定为晓凤预交三千元医药费以及组织公司员工给晓凤募捐。不幸的晓凤看到了万幸的曙光,五天后晓凤就高高兴兴地住进常州市第二人民医院骨科病房。
2000年11月28日医院给晓凤做了核磁共振检查,并通知晓凤11月29日上午签字手术。虽然手术费用不用自己操心了,可毕竟开刀是开在自己身上啊,临手术时的晓凤心里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当时徐医生很有把握地告诉晓凤,切除半月板不会有后遗症的,只是在阴雨天有点酸痛。只要十几天就可以完全恢复和正常人一样走路。当时见徐医生说得那么有把握,晓凤心里也就踏实了,于是在手术协议书上签字了。可是手术后晓凤的腿一直肿胀疼痛,到通知晓凤12月12日出院时,左膝还又红又肿,感觉腿特沉重 为什么和徐医生前面讲得不一样呢?在医生查房时,晓凤就多次询问,医生的回答是:“慢慢会好的”。晓凤又问护士是不是别人切除半月板之后也像她这样,护士告诉她,像她这样的情况不多,一般是不肿的。要是就这样出院,今后她一个单身女人可怎么生活啊!在和单位领导商量之后,晓凤和医生再三交涉,医生最后同意再缓两天。但是在第二天,医生就给晓凤办好了出院手续。出院就出院吧,可是看了出院记录,晓凤发现院方的出院记录与她腿的实际病情完全不符。医生告诉她,再休息几天腿就会好的,用不着写的。就这样,无奈的晓凤拖着一条病腿,坐在医院的轮椅上被推出了医院。
自2001年1月14日出院至2002年4月18日这一年多时间里,为了这条腿能早日康复,晓凤一直坚持在常州二院的主刀医生徐某处复诊治疗。在这一年多的往返途中,短距离的路途晓凤就只有用一只右脚跳着走,长一点的路就只能扶着墙慢慢往前挪动。时间一天天过去,因为左膝沉重疼痛、行动受阻曾多次摔伤,右手中指摔裂了、右手腕摔骨折了、腰椎下面一节骨头摔骨折了,右腿膝关节摔肿了 夜里服了止痛片,还常常会痛醒,有时候她也想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一想那么多人曾经帮助过自己,自己如果就这样走了对得起谁呢?一定要早点康复。可是一转眼在二院门诊连续治疗一年多,在吃药打针均无效的情况下,晓凤提出去上海治疗。因为在预约上海专家门诊时要带好病历、摄片等资料,于是晓凤向医生要摄片,但是医生们总是推三阻四。后来经晓凤的强烈要求,才从橱柜顶上拿下来给了她。晓凤打开袋子时发现里面只有两张摄片却没有报告单。晓凤向医生们询问时,他们就居然再也不理睬她了。
2002年1月14日,晓凤来到上海第九人民医院由侯教授诊治。侯教授看了摄片后告诉她,她的半月板不破,只是盘状形,只需做关节镜修整手术,摘除是错误的。还说手术也未做好,让她先配些药回去吃,等有病床再去住院做关节镜检查手术。并嘱咐她到时把《检查报告单》也带过去。2002年2月25日,徐某开出了“转上海治疗”的《病情证明书》,晓凤向他再次提出要回摄片的《检查报告单》仍无结果。他们为什么不肯给《检查报告单》呢?直到同年4月18日终于从医务处拿到了报告单时,晓凤才恍然大悟:侯教授说的完全正确 晓凤的半月板并不破,单子上写得清清楚楚。做摘除手术是完全错误的,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把半月板切除的 为了证实侯教授的说法,晓凤电话咨询了无锡市第一人民医院骨科、上海市长征医院骨科、上海市长海医院骨科等多家医院,说法都是同一个内容:“盘状半月板不属于半月板损伤,在过去没有关节镜的时候,如果造成合并损伤,只能是切除,医院有关节镜后,就应该做关节镜修整手术,不切除半月板。”然而,常州二院在给晓凤做切除半月板手术期间,早已有了关节镜 同年5月8日,上海九院骨科主任侯教授给晓凤做了左腿关节镜滑膜软骨修整术,住院时间共28天半,出院后虽然病症比以前略有改观,但依然疼痛。如果知道自己的骨头不破,不坏死,晓凤绝不会同意签字把自己的好骨头割掉 晓凤想要讨个说法。在常州市宁远律师事务所律师徐示先等人帮助下,晓凤于同年9月将常州市第二人民医院告上常州市天宁区人民法院。
在法院审理期间,晓凤申请了医疗事故技术鉴定。2003年1月7日,常州市医学会做出鉴定结论:院方诊断明确,具有手术指征,医疗过程无违规行为,本病例不构成医疗事故。晓凤认为医院诊断明显错误,不告知她左膝半月板无损伤,剥夺了她的知情权,造成她的人身伤害,因此晓凤申请了省级鉴定。同年8月18日,江苏省医学会依然作出了不属于医疗事故的结论。综合考虑了这些意见之后,天宁区法院于同年11月25日作出常州市第二人民医院赔偿晓凤两万元的判决。
因长期赡养外祖母,又因瘫痪在床十二年之久的外祖母去世不久,晓凤手术后没有钱请保姆,做了切除半月板手术出院后亲戚照料了晓凤两个多月。亲戚朋友工作都很忙,没办法长年累月照料晓凤的日常生活,只能有时抽空帮助晓凤去商店购买些生活用品给晓凤送来,顺便帮晓凤把生活垃圾带走。手术后这三年多的痛苦日子里,平时一日三餐的蔬菜都是以腌制品为主,再加上长期服用那些消炎止痛类药品造成的副作用,胃肠道功能严重失调,体质越来越差,生活异常艰难 在2003年春节前,无锡军医院骨科刘主任给晓凤检查后告诉她还需要再次做关节镜手术,而且再次手术是否能够康复没有把握。
在晓凤的左膝处除了用脱疼痛电池贴片,其它药物已没什么效果。脱疼痛电池贴片用的时候,疼痛可以减轻很多,麻木沉重感也减轻不少。可是,不用的时候症状又反弹了回来,晚上痛得不能睡觉。白天在日常生活中扶着凳子走动的时候,左腿膝盖处疼痛得腿都发抖 左腿重得挪都挪不动 晓凤累得支持不住,就趴在凳面上喘口气……晓凤现在用的脱疼痛电池贴片,每盒只有4片,疗效只有六天,每盒的药价是136元,因左腿膝关节处病灶面积大,每次同时要用两盒(8片),还需服用一些医生开的消炎药。晓凤全年的病假工资,只能支付2个月左右的药费。新年将近,许多法院忙着结案,许多人忙着过年,晓凤的这个新年看来是过不好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来年,江苏省高院可以直接审理她的案子,在她有生之年可以得到公正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