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平在《人生不较劲》中写道:
“如果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你得到了别人的善意对待和帮助,心中会产生一种自然的情感,这种情感就叫感恩。”
一颗善良的心,是会流转的,施及别人,终会惠及自己。
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时候,有一处细节。
在大家将其当做丑角取笑,甚至连黛玉也毫不客气地说她是“母蝗虫”的时候,唯有一个人不仅没有因为刘姥姥的地位而瞧不起她,还待她像长辈一样尊重。
她就是平儿。
看过87版电视剧的人,一定记得那个动人的瞬间:
平儿送他们回去的时候,刘姥姥的外孙板儿,临上车前又走回来,跪在地上给平儿磕了个头。
平儿待刘姥姥的方式,是刘姥姥贾府之行所感受到的一股最温暖的清流。
就连贾琏的小厮兴儿也对平儿赞叹道:
“倒是跟前的平姑娘为人很好,虽然和奶奶(王熙凤)一气,他倒背着奶奶常作些个好事。小的们凡有了不是,奶奶是容不过的,只求求他去就完了。”
善良,对于平儿而言,是一种天性,也是一种选择。
王熙凤生日那一回,喝多了酒,要回屋躺一会,半路碰到了一个望风的小丫头,见了王熙凤就跑,王熙凤逮到后,就要泄恨。我们看原文:
(王熙凤)说着便扬手一掌打在脸上,打的那小丫头一栽;这边脸上又一下,登时小丫头子两腮紫胀起来。
平儿忙劝:“奶奶仔细手疼。”
在王熙凤面前,平儿向来小心谨慎,但是为了一个小丫头,竟然会去“忤逆”凤姐的意愿,她不是不知道其中可能遭遇的风险,而是善良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
尤其是在凤姐小产,平儿代她行权这一回:
在处理坠儿偷虾须镯这件事情上,不仅将大事化小,保护了小丫头,还为了维护宝玉的面子,提醒坠儿要她留心,不要声张,尤其是别让脾气火爆的晴雯知晓。
接着在断“茯苓霜”案子时,既不严刑拷打,也不胡乱塞责,多方转圜之下,不但帮助柳五儿洗脱冤屈,而且让真贼赵姨娘屋里的彩云自觉招认。
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善良,是世界上最美的成全,也是最好的投资。
平儿的善心,就是一层保护膜,让一个柔弱的女子,得以在阶级林立的贾府游刃有余,赢得全府上下的交口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