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派的文学理论亦并非完全没有价值。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强调“厚”的审美境界。而厚出于灵,钟惺《与高孩之观察还》一文说明了灵与厚的关系,
灵是创作的必要条件,厚则是创作要达到的审美境界,灵是达厚的先决条件,人的学问修养是以有生命有灵性为基础的“厚出于灵”。而达“厚“的途径就是“读书养气”。钟惺还云:“深厚者易久,新奇者不易久也。此有痕无痕之原也”(《与谭友夏》)。学问修养深厚的文学作品令人回味无穷,一味以新奇夺人眼目的文学作品就不可能让人有很深的感触。把“厚”做为重要的审美标准,强调学养的重要性,显然是对公安派的理论的修正。钟惺《东坡文选序》云:
钟惺认为苏轼的文章不是仅用“趣”就能概括的,不能只看到苏轼文章富于生趣的一面,还更应当注意到苏轼文章表现出来的深厚的学术渊源、充实的思想与超凡脱俗的胆识气概。这与钟惺重厚的审美境界是一致的。
然而创作实践并非就能与理论认识保持一致。钟惺自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其《与高孩之观察》。
钱钟书先生亦评竟陵派曰:“竟陵派钟谭辈自作诗,多不能成语,才情词气,盖远在公安三袁之下。友夏《岳归堂稿》以前诗,与伯敬同格,佳者庶几清秀简隽,劣者不过酸寒贫薄。《岳归堂稿》乃欲自出手眼,别开门户,由险涩以求深厚,遂至于悠晦不通矣。”(《谈艺录》)不过,竟陵派重视厚的审美境界的建构,仍是值得后人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