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买卖合同是真实的,不是“不能实现的购销合同”,是可以履行的,且已实际开始履行
合同约定新加坡公司以信用证方式支付货款,A公司申请银行出具保函,但A公司未能按约出具保函,后双方协商变更为A公司直接支付合同金额8%的保证金。新加坡公司按约申请银行出具了不可撤销的信用证,已开始实际履行合同;A公司支付300万元保证金也是实际履行合同的一部分。A公司及其相关人事后称实际签订的合同是不准备履行的言词,其证明力显然不能抵消原始书证证据的证明力。当然“不准备履行”也许是A公司的心理态度,但不能证明是“不能实现的购销合同”。 买卖合同是真实的,可以履行的,而且A公司也不得不履行了合同的部分义务(支付保证金)。
(2)A公司已确认向吴x田支付的所有费用不再追索且开立信用证是否实现该公司的目的与新加坡公司及其代表吴x田无关
A公司还向新加坡公司及被告人出具了承诺书,承诺书的内容明确了A公司向吴x田已支付所有费用的是履行买卖合同相关的义务,是出具承诺书(2006年8月10日,见2006年9月27日徐宁海的《事情经过说明》)以前所发生的事情,而与以后将与银联万国的合作,即要求吴x田另外帮助融资不是一回事。也确认了吴x田是新加坡公司的代表,向其支付即是向新加坡公司支付,而A公司与新加坡公司除菜油交易外无其他往来,因此其向新加坡公司支付的应当只能是履行菜油买卖合同的保证金。
事发后,A公司姚x立称其没有看,其他人盖了章的事后证词的证明力显然大大低于书面的、原始的、直接的证据。
卷中,为A公司工作办理融资业务的职员徐宁海的询问笔录显示:“到了5月份,……我就催丁x平联系融资的事,丁x平讲,我怎么好张口催吴x田,吴x田把信用证开出来后,费用不给他,他在公司里也不好交待。”“5月31日,我、姚x立、丁x平三人在北京国际饭店咖啡座见面,还是谈融资的事。丁x平又讲吴x田开信用证的费用不给,吴x田在公司里不好交待”。“后来,丁x平给吴x田打电话,约他到茶楼见面,……姚x立就讲:“我企业现在没钱了,只有300万,你拿回去,在公司交差了,再帮我们弄钱,继续融资”。“丁x平跟我讲开信用证要收6个点的费用”,“丁x平讲这6个点的费用是给中机电公司和新加坡公司的。”侦查人员问:“姚x立汇(给)吴x田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徐宁海答:“把前期费用解决了,让吴x田继续融资的。”需要强调的是,徐宁海是A公司与吴x田协商融资事宜和签订相关合同的代表,完全是为姚树方办事的,他证实了在场听到吴x田向姚x立催促支付保证金(费用)的情况,其证言与被告的询问笔录、有关书证相印证,可以证明姚x立代表A公司支付的300万元就是约定的保证金。
为A公司融资的魏其恒虽然说双方签订菜油买卖合同是为了贷款,不准备履行,但其又说后来A公司姚x立曾打电话给他商量准备实际将菜油按合同约定出口;而且,卷中材料记载,姚x立也一再表示A公司有一万吨菜油,可以履约出口。事实上,新加坡公司已经申请DBS银行开立了580万美元不可撤销信用证,只要A公司按约交货就可以凭单证议付拿到钱的。可见,双方签订合同是可以实际履行的,且已实际开始履行。
一审查明:2005年3月22日,新加坡某公司和A公司签订了买卖合同;2005年4月13日,新加坡某公司按约申请新加坡发展银行(DBS)开具了以A公司为受益人的信用证;2005年6月1日,A公司的姚x立将300万元人民币汇给被告人;此后(起诉书指明为2005年8月18日,判决书不知是否是无意模糊),A公司和被告人吴x田代表的银联万国(天津)置业有限公司签订有关融资合作的《合作协议书》。 从这些事实发生的时间顺序上可以推定A公司支付的300万元只能是履行与新加坡某公司签订的买卖合同的约定义务,而不可能是为二个多月后才签订融资合作协议的(预)付款(二个多月后才签的该协议也没有此付款条款),并且A公司对丁x平、秦新、徐宁海等多名长期为其融资的合作伙伴都是承诺成功后才支付报酬,融资不成功不给一分钱。而吴x田与其认识不过2个月,见过2面,吴x田说给他300万元可为A公司融资,姚x立就给?这也太不符合情理了。事实上本案发生源于A公司法定代表人姚x立的虚假报案,他称相信了吴x田 “存一贷二”的欺骗,给了吴x田300万元。但起诉书却未提出这一指控。可见公诉人也不相信姚x立的诬告。但也不能代替“受害人”想象受骗吧?“受害人”是否受骗,受到什么欺骗,“受害人”当时的心理状态,“受害人”自己应该清楚,并且有证据可以证明,难道支付了300万元,就一定非要说是受骗了吗?
综上,A公司按约定将300万元打到吴x田(受买方委托代收)卡上的行为,是履行买卖合同约定的义务,被告人没有任何虚构事实或隐瞒真相的行为,A公司也不是因受骗而认识错误交出财物。这一事实有被告人的供述与辩解、买卖合同及履行合同所开立的信用证、A公司出具的承诺书和该公司工作人员的证言、生活经验等相印证。而A公司及姚x立关于300万是融资受骗的报案仅是自说自话,没有证据证明。因此一审判决认定事实错误,被告人吴x田犯诈骗罪的罪名不能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