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看看西方的各种知识体系,已经非常完善了,从概念、到操作、从系统到相互的关系,甚至复杂到一个学者一辈子只研究一个主题,在一个树叉上的一个小枝条上,找到自己的位置。从这点来看,它有过于复杂之嫌,但好处是涵盖广泛,系统性很强,无论你想要什么理念和工具,都可以找到。单单从管理科学上来说,从心理学出发,对人性善恶的分析出发,从人的目的性出发,就展开了很多管理理论和派别,异常繁复。你可以想象当西方的企业需要时,就可以打开这些管理的抽屉,把某大师研究过的理论拿出来,经过消化吸收,来指导实践。
而我们中国人是讲究实用的民族,我们不大会去研究所谓的牛顿定理,那太抽象。简直没“用”,我们只要知道利用下坠的力量就可以了,比如说用来打铁。我们也不必要知道,为什么磁针指向南方,会使用指南针就够了。于是当年我们在“四大发明”,这些器物的发明上暂时胜过了西方。当长久来看,他们的沉淀更深刻,基础更扎实,传承更有序,现在西方早已全面超越了我们,于是才有了被动挨打的百年屈辱。
目前的企业管理理论,也是我们门户开放了以后,全部从西方引进的。从来没听说某个大陆学者,提出自己过的管理理论,更不要说体系了。勉强有个台湾的曾仕强教授提出了“中国式的管理”,广受“大陆著名学者”的抨击,认为不够专业和系统,那是“封建糟粕”,不现代更不流行,还不够权威。那曾教授的不行,我们“大陆著名学者”的理论呢?那属于我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没有!我们全国这么多管理学、营销学、心理学的教授,甚至是博导,从来没听说哪个人,提出一套让我们本土企业家,认可的理论体系,来指导企业家的管理和营销实践。
我们知道,那些适合西方人心理的心理学、哲学、管理学、营销学,是否适合内向的中国人呢?就我的经验来看,够戗!但他们研究问题的方法,值得我们学习。他们的知识体系,值得我们学习。他们的专业化地聚焦,值得我们学习,但他们的结论是不是对我们也是一样的,那就值得商榷了。其实我们的民族性,确实和西方有本质的不同,我们是内敛的民族,而西方是开放的民族。鲁迅、胡适、梁启超等这些前辈大师,在中华民族最危难的时刻,从东方来到了西方,然后又回到东方,提出了很多关于中西文化对比的观点,说的就是这些不同。
我们的专家学者,我们的企业管理者,是否在整理自己的思想,是否在研究中国的传统典籍,真正把企业的管理实践和中国的传统文化结合起来,形成自己独特的管理体系呢?我看到的事实是,无论是企业管理者还是我们的可爱的专家学者,都在忙着赚钱。对于企业管理者来说,核心目的是赚钱,这无可厚非,这是他的天职。但专家学者,不以学术为目的,不在这个伟大的时代,为中国的企业提供理论上的指导,不去提炼企业的实践经验,引进先进的理论体系,做融合和总结的工作,而乐于做一个“走穴”赚钱的机器,那就是我们时代的悲哀了。 毛泽东曾经说过,一个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打不了胜仗的。其实一个没有从根上,从自己的传统文化中,生长出来企业文化来的企业,也根本不能成为国际性的企业的,也是个毫无个性的三流公司。当年联想收购IBM电脑部,走向国际化时,我们为它当心,担心最多的是能否融合两个企业的文化。而联想的文化,大多来自柳总的管理思想,总的来看是经验的总结,是家文化,不成系统。也没有提出一些,反映人类精神内涵的理念来,所以联想只是个优秀的企业,而不是个伟大的企业。中国最优秀的企业都是这样,更何况发展中的民营企业呢?
够了。我们不能指望那些“著名专家”了,他们从学校到学校,根本没有企业的实践,从他们身上,不可能诞生理论大师,只能是理论的“二道贩子”。是我们这些熟悉企业实践的,搞咨询、培训,搞企业管理的人动手的时候了。在这个浮躁的时代,我们之中能否有人真正安静下来,研究我们的传统文化,结合西方的理论体系,总结出本土企业管理的根本道理,形成熊熊燃烧的火炬,指导更多的中小企业,走向未来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谁做到了这一点,30年以后,他将成为中国的德鲁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