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伊始,美国大选就传出选票争议,选举结果最终由法院裁决,这场闹剧加大了美国在全世界倡导民主的难度。9/11袭击在世界范围为美国赢得很多支持,但美国开设关塔纳摩湾(GuantánamoBay)监狱、伊拉克的阿布格雷布监狱爆出美军虐囚丑闻,以及美军轰炸巴基斯坦导致平民伤亡,都对美国捍卫国际法和人权的能力造成了持久损害。同时,安然(Enron)和世通(WorldCom)的倒闭、2008年金融危机、对美国国际集团(AIG)以及几家汽车制造商的纾困,削弱了人们对美式资本主义的信心。美国经济还在竭力重振就业之际,中国经济已恢复活力。
在即将到来的一年中,巴拉克•奥巴马(BarackObama)和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必将就美国实力的性质进行广泛的辩论。双方对中东和平、中国、伊朗或朝鲜的详细计划将是相仿的,但对于美国在世界上应当扮演怎样的角色,双方将有不同的愿景。奥巴马将辩称,让美国经济恢复健康,将是美国在海外投射实力的必要前提,而没有实力作支撑的价值观,是无法推行外交政策的。奥巴马不会使用“从背后领导”这种在政治上显得拙劣的说法,但他会鼓吹“有限投入”的原则,就像美国在推翻穆阿迈尔•卡扎菲(MuammerGaddafi)的过程中所做的那样——美国没有遭受任何伤亡,纳税人的负担也很小。
奥巴马的挑战者会反驳称,没有价值观支撑的实力,会让美国失去目标感,美国仍是——而且必须保持为——一个“出众”的国家;不论在哪里,只要其价值观受到挑战,美国就要起来捍卫。奥巴马的愿景欠缺鼓舞人心的力量。而其对手的愿景则无视一项事实:10年以来,美国的可信度和影响力已受到损害,美国公众对政府在海外做出新承诺的容忍度也受到削弱。
中国官方的价值观也不比美国更加伟大。这种价值观吸引的,仅限于那些希望保住权力以及为了政治或个人利益而操纵市场的人。中国每年爆发的抗议数以万计,似乎表明民众渴望的不只是稳定和政府驱动的增长。就像俄罗斯、叙利亚和其它地方的示威者一样,中国人想要得到顺应民意的管治、创造自己财富的机遇,以及一套尊重自己的权利、让自己享有充分自由的体制。
有一点要搞清楚:世界仍需要美国的理想,美国能否抓住机会,践行自己所鼓吹的,这就看下一届总统了。
注:作者是欧亚集团(EurasiaGroup)总裁、《自由市场的终结》(TheEndoftheFreeMarket)一书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