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两个正在睡梦中的少女就被两个壮汉抢掠而去……枣红马、腾空而起的灰白花斑烈马与两个黑红肤色的壮汉及两个粉红肉体的少女交织在一起;迎风飘扬的斗篷,强烈而有力的斜线,近大远小的特写表现,以及色彩、质感、动势感的强烈对比与反衬给人一种突如其来的惊心动魄之感。画面上人物和马匹扭动交错形成一个艺术整体,大轮廓近乎圆形,构成一幅充满生命运动的图案,在地平线上激烈地滚动着。两个骑着棕黑色马的强悍男子正在劫掠两个裸体的少女,一个被推倒在地,另一个挥手呼救,马惊慌嘶鸣,天重云暗,气氛非常紧张。
鲁本斯露骨地表现出男女肉体的接触:卡斯托耳的手伸入一名女子的大腿下方,波流斯的手指则抓住另一名女子的腋下,他的一条腿垫在女子上半身的下面。鲁本斯对女子躯体的扭曲,以及被男人碰触后肢体所发出的轻微颤动十分关注,并且画出金黄鬃毛的马匹向上腾起的雄姿,一名女子的乳房贴着鼓起的肚皮,以及女子脸颊和唇边泛出的血迹。漂亮的依拉伊尔因过度惊吓而张着嘴,眼珠翻白看着天,一只手无力的搭在卡斯托耳的手臂上,任凭摆布。
画家注重的是画面直观的丰富性和勃勃生气,马的重色、男子黝黑的肤色与女性明亮丰润的肤色形成强烈对比,画中人物和马的组合暗藏了许多S状线条,开阔、有力的笔触与富有动感的线条使画洋溢着回旋、奔涌的生机。虽为“抢婚”,却没有暴虐和抗拒,两匹雄健的高头大马,气势昂扬,以浓重的色调衬托出卡斯托耳和波吕克斯的英勇强悍及两位裸体少女的娇嫩柔媚,是力与美的和谐统一。画面左侧一角,画家又添画上一个长着翅膀的小爱神,目睹着这一幕的小爱神天真地看着这一切,平静而又坦然。它给整个画面作了一点暗示:“抢亲”是神的指示,这是一种爱情的暴力。
然而让人叫绝的是这丰满、拥挤的构图并没有使人感到憋闷、压抑,这紧张、动荡的暴行并没有使人感到忐忑不安。有意压低的视平线使大面积的天空和清新的朝霞展现出来,不但缓解了紧张的气氛,也更进一步强化了这欢快爱情的主题。作者在画中表现的是一幕带有戏剧性的远古时代的“抢婚”风俗。从那有意强调的女性肉感,从那有意把少女中年化了的表现方式都可以反映出作者既是对大胆追求爱情的赞颂,又是对放纵生命力的赞赏,这新兴贵族的新的审美趣味,也是人文主义精神的进一步延伸。
整个画面充满热情、运动和生命力,把巴洛克艺术中运动激情、装饰性的夸张、富有想象力的构思、戏剧性的艺术效果同真实感很强的表现手法结合起来。画家塑造的人体具有强烈的韵律感,通过塑造丰满强健的人体、构图复杂而激烈的人物动势,表达了不可抗拒的爱情力量。
此画场面宏大、运动感强烈、情节富于戏剧性。画家采用适合作品活泼的内容、强烈节奏感的流畅线条和大笔触、对比强烈而明亮的色彩、强调动势的构图,使画面产生火热和华美的效果,充满节日般的欢乐气氛。反映了远古时代的一种“抢婚”风俗,看似一场“暴行”,画家却是在歌倾勇士那青春的热情和不羁的性格,歌颂他们对爱情的大胆追求。
对肉体,尤其对女人肉体的表现,是鲁本斯画作的主要特色之一,更是他获得成功的关键。在鲁本斯的作品中,裸体人物众多,都有准确的典型身材。男人体型细,肌肉发达,脸色红润,肌肤粗糙,头发棕褐色或红棕色。女人正好相反:金发往往披散着,皮肤苍白,肉体总是柔软而多曲线。在女人身上看不到任何关节、踝骨、肩头等臃肿厚实的部分,连肚皮也有许多皱褶、曲线。她们的姿态是淫荡的,以温柔、软弱、富有肉感的身体紧缠着男人,呻吟、眼睛望天,以各种姿势扭动身躯,触摸男人的肌肤,自己也让男人抚摸。女人的躯体便是鲁本斯作品的成功之处,他画中的女人躯体可说是欲念发泄的对象,以供观众欣赏。
(1)《劫夺吕西普的女儿》是鲁本斯是17世纪佛兰德斯画家,是巴洛克风格绘画早期的代表人物。
(2)画面描绘希腊神话中两个热情英武的孪生兄弟抢劫两个美貌娇艳的孪生姐妹为妻的故事。借古代所谓“抢婚”的风俗,用以歌颂勇士们对爱情的大胆追求,体现了画家的人文主义思想,肯定与赞美“人”与“人生的欢乐”。
(3)鲁本斯把抢劫与挣扎的动作作为构图的基础,人物姿态与手势的夸张性使画面十分生动而富于变化,人和马的交错动势,产生了强烈的运动感。两兄弟棕褐色皮肤与两姐妹白晳的皮肤形成色块的鲜明对比,色彩非常亮丽,装饰性与戏剧性达到完美的结合。
(4)这幅画充分发挥了鲁本斯的想象和创作才能,在色彩运用与画面动感以及夸张的形体等方面取得了开创性的艺术成果,他对佛兰德斯与欧洲其它国家的许多画家都产生过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