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改做不到全民免费医疗”,客观上看,是句实话。但惊异的是,话音刚落,挑刺声就惊起一片,耐人寻味。
民众不是无的放矢。在神木试点之前,“全民免费医疗”对人们而言,可谓遥不可及;即使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点亮了“星星之火”,群众也不敢多做奢望,毕竟在当前看病贵看病难的语境下,中国的医疗不可能“还没学会走,就开始跑”。所以“免费医疗”这朵镜中花,人们既然摘不着,也就未抱太大期望。
偏偏此时,权威官员作出声明:“做不到全民免费医疗”。这话貌似言之谆谆,却如放空炮,因为他所说的与现实境况、实际诉求实在是差之甚远。既然“看得起病,看得好病”都还悬在空中,成百姓心病,那就务实点,先从脚下做起好了,百姓也不会做“全民免费医疗”的春秋大梦。因此,发言人黄洁夫俨然成了寓言中“只顾着抬头看天,却不知道低头看地的哲学家”,遭到奚落。
但与其说民众是揪着一句空话不放,倒不如说是在看病难与看病贵的沉疴下,百姓久积于心的怨愤如同火山,借机爆发。长期以来,看病贵看病难这一问题,被称之为压在百姓身上的一座大山,昂贵的费用、复杂的手续、繁琐的程序,都如同一道道枷锁,牢靠地套在人们身上,很多贫困家庭甚至被天价医疗挡在了门外;而对应的,却是大医院及大医生们的“荷包日鼓”,拿回扣、牟暴利,成了众所周知的潜规则。
正是在医疗畸贵的背景下,武汉的“两毛钱医生”王争艳饱受礼赞,人们通过对良医的渴求与呼唤,表达着对廉价医疗的欲求。可以说,医疗行业的积弊有多深,百姓的积怨就有多沉。而“医改做不到全民免费医疗”这一说辞,不走运地成了导火索,让民意的焦虑在舆论场中得到了一次淋漓展示。
全民免费诚奢侈,廉价医疗又如何?也许能消解民众积怨的,只有医改在“回归公益”方向上的大迈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