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对于其中的“高诊费低药费”,立即引起公众的广泛质疑。医改关系到人们的切身利益。作为普通百姓,自然热切盼望新医改能够彻底走出“看病难,看病贵”的怪圈。可是,“高诊费低药费”这一制度设计是否能够担此重任,应该说还是一个问号。
事实上,医改可以说是一个老话题了,纵观多年来医改走过的路程,虽然方案一个接一个,可是不仅没有走出“看病难,看病贵”的怪圈,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何也?不对计划经济下形成的不合理的医疗卫生体制开刀,延续计划经济下形成的惯性思维,回避医疗卫生市场化,一味强调医疗卫生的公益性,在“政府主导”的理由下,不仅没有形成医疗行业的竞争机制,反而不断强化公立医院的垄断地位,是其中最为重要的症结。
此前,笔者在走亲访友之时,曾与几位乡下亲戚聊起过当前人们热议的新医改方案,在谈到到国家正加大医疗卫生方面的资金投入时,不想其中的一位乡下老农冷笑回应:“我们村子里的一位乡村医生,国家没有对他进行任何补贴,他靠行医赚钱,一家人都活得有滋有味。大医院有这么多好医生好设备,没有国家补贴还活不下去,你骗谁呢?”对于卖高价药,他更是一针见血地说:“乡村医生就不敢卖高价药,他看病太贵,就没人去找他看病,他就没活路了。”平心而论,老农的话虽然有些失之偏颇,但告诉我们一个朴素的道理:只有引进充分的竞争机制,才是医改的“正道”!
多年来,医改成效不彰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政府主导”的理由下,不仅没有形成医疗行业的竞争机制,反而进一步强化了公立医院的高度垄断。正是由于公立医院的高度垄断,患者失去了选择医生和医院的权利,患者虽然对于医院的医疗质量低和医药费用高心存怨言,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到医院送上门去“挨宰”。也正是由于公立医院居于高度垄断地位,即不管服务质量再恶劣,病人也会源源不断地送上门来;即使医药费用高得离谱,患者也会照单抓药,因此医生服务态度差,医院的医疗费用高也就在所难免。由于竞争机制缺失,公立医院就缺少了提高服务质量,降低医药费用的“助推器”。在公立医院垄断地位被不断强化的情况下,虽然政府为了提高医生的医德医风做了大量工作,但似乎形同隔靴搔痒,收效甚微;政府为了解决群众“看病难,看病贵”也出台了诸多政策措施,也难逃缘木求鱼的宿命,注定难以见效。
近年来,随着农村医保政策的大力推行,乡镇医院的经济效益显著提高,但乡镇医院的服务质量不仅没有提高,反而有下滑之势,不少群众在对国家大力推行农村医保表示欢迎的同时,对乡镇医生的服务态度也是啧有烦言。乡镇医院在推行农村医保后,服务质量反而下滑的重要原因,就是乡镇医院是农村医保的定点医院,而身处公立医院体制之外的乡村医生无缘分得医保的一杯羹。由于乡镇医院的垄断地位在农村医保的体制性推动下得以强化,导致乡镇医生产生“离了张屠户,要吃混毛猪”的心态。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医疗服务中蕴含巨大的经济利益,是我们无法否定的现实。我们不能为了强调医疗卫生的公益性,而对医疗市场巨大的经济利益装作看不见。如果我们在制定医改政策时,硬要闭着眼睛,忽视市场化在医疗资源配置中的重要作用,其结果只会使新医改成为“半吊子”改革。将来新医改成效不彰,难以让公众满意,也是可以预知的结果。只有引进充分的竞争机制,打破公立医院的垄断地位,才是医改的正确方向。市场化是新医改不容回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