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6月15日,我顿时眼前发黑,如五雷轰顶,泪水一下子模糊了我的双眼……”从1995年12月22日申请县级医疗鉴定到1998年6月15日拿到江苏省卫生厅的省级鉴定报告,朱鼎龙苦苦地等待了近3年时间,而结果依然是“不构成医疗事故”。
朱鼎龙在2000年6月1日,向邗江区人民法院提起了诉讼。而这时朱逊已经7岁了,该上小学的时候却还只有1岁婴儿的语言能力。无奈之下,朱鼎龙将儿子送进了扬州市聋哑学校。
每次送朱逊上学,朱鼎龙总是这样紧紧地拽住儿子的手,由于听不见汽车的喇叭声,每次过马路对小朱逊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冒险。在陪伴儿子一天天长大中,朱鼎龙也一直骑着家里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不停地奔走。
2001年2月23日,邗江区人民法院一审裁定:本案属于医疗意外,驳回诉讼请求。朱鼎龙怎么也接受不了这就是6年苦苦期盼换来的结果。
在上诉的同时,朱鼎龙还向许多医学和法学专家寻求帮助,这上百张的特快专递票据单记录下了朱鼎龙那不灭的信念。
2000年3月四川省中江县人民法院首次用司法鉴定否定了医疗鉴定,在社会上产生了极大反响。
2002年12月27日,是朱鼎龙难以忘怀的日子。2002年12月27日,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终审作出判决,撤销邗江区法院一审判决,判定朱逊胜诉。判决称,运西卫生院的医疗行为与朱逊注射庆大霉素耳聋存在因果关系,故应对朱逊药物致聋的损害结果承担赔偿责任,同时邗江卫生局承担连带赔偿责任,受害者朱逊获赔36万元。
“当时很多人庆祝我们,但是我并不认为这是多么兴奋的事情,维权成本和经历远远大于赔偿数额,更遗憾的是,孩子一辈子的疾痛是花多少钱都无法弥补的,就算是给3600万,我也不愿意遭遇这样的维权。”
2007年2月8日,小朱逊和朱鼎龙出现在今年央视3·15组委会成立大会暨新闻发布会上。
主持人夏丹响亮的声音响起:年年3·15晚会都不同,不同的主题、不同的人物、不同的事件……但是,今年的3·15晚会还要走上一个相同的人物、熟悉的面孔,他就是小朱逊的爸爸朱鼎龙。
当夏丹问朱逊:现在能够听到我们说话是吗?朱逊很快就回答:“叔叔、阿姨好。”现场观众掌声雷动,热泪盈眶。
“那一天,我在后台很是激动,眼泪根本止不住,非常感谢大家,正是因为2003年那次晚会过后,收到了数以百万的捐款,有了那么多帮助,朱逊才有了今天。”朱鼎龙说,朱鼎龙介绍说,朱逊在2004年2月18日在北京市同仁医院做了手术,由于他错过了最佳时期,导致了他的康复是一个漫长的时间,所以他留在了北京的康复中心,今年2月份他进入了北京市海淀区红旗小学读三年级。
今年寒假过后,朱逊是2月28日离开扬州的。在扬州火车站,已经上车的小朱逊隔着车窗玻璃,举起了手中的手机。朱鼎龙看到手机上清楚地写着“我喜欢我的爸爸”,接下来,朱逊又打出了一排字:“我要听爸爸的话!”火车开动了,当朱鼎龙看不到朱逊身影的时候,却收到了小朱逊的短信,内容是:“爸爸,我要努力学习!”
“我看到这条短信后,忍不住泪如雨下,我便把它一直保存在手机上。”说这话时,朱鼎龙哽咽了。
朱逊案件代理人丁强律师说,2003年9月1日,我国第一部全国性《法律援助条例》正式实施之际,经律师代理执行,小朱逊案赔偿款全部到位。后小朱逊在北京同仁医院植入人工耳蜗,又进入康复中心接受培训,终于回到了阔别8年之久的有声世界……朱逊案,八年纷争,见证并经历了我国医疗损害赔偿处理机制及适用法律的几次重大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