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赞成第二种意见,即被告人熊某的行为构成过失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具体分析如下:
过失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与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在客观方面都表现为使用其他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但前者必须是发生致人重伤、死亡或者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严重后果,才构成犯罪;后者只要实施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即使尚未造成严重后果,也构成犯罪。
过失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与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在主观方面前者由过失构成,后者则出于故意。在司法实践中,对间接故意与过于自信的过失构成的上述犯罪难以区分。二者行为人对其行为可能造成的危害公共安全的严重后果均已预见,并且都不希望结果发生。但前者虽不希望却未采取避免结果发生的任何措施,而是心存侥幸任其发生,危害结果发生与否均不违背行为人的意愿。后者行为人则采取一定的措施,或者相信具有可能防止结果发生的主、客观条件,只是过高地估计和轻信了这些条件,才使得危害结果未能避免,发生这种危害结果违背行为人的意愿。
本案中被告人熊某及被害人董某的行车路线为迎嘉新村→团结西路→天工大道→白竹路,两人在天工大道上的行车速度为70-80码,白竹路上的行车速度为40-50码,而城区限速40码,且本案发生的时间为2015年3月25日晚上九点多钟,从公安机关的天网监控录像显示路上仍然有行人及车辆来往。本案中被告人熊某因家庭事务追逐、逼停被害人董某的车辆,只是想让被害人董某将车停下,问清楚董某与其妻子张某是否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虽然其在天工大道上的速度达到了每小时70-80公里,但其进入白竹路后其行车速度只有每小时40-50公里,而城区限速每小时40公里,按照道路交通安全法规定,车辆行驶不能超过限速的120%(每小时48公里),熊某在白竹路上的行驶速度在正常范围之内,且熊某逼停董某汽车并致董某死亡的行为就发生在白竹路上,故其对结果的发生没有主观上的故意,首先,被告人熊某的妻子及女儿坐在被害人董某驾驶车辆的副驾驶位,从正常人的思维理解,被告人熊某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死亡,因此可以排除被告人熊某的直接故意,其次被告人的熊某的主观状态是间接故意还是过于自信的过失,从意志因素上讲,二者有较大差别,间接故意属于放任危害结果的发生,危害结果的发生并不违背行为人的本意;过于自信的过失中,危害结果的发生是违背行为人的意志的。这种意志因素上的差别,也决定了行为人的行为特征具有明显的不同。由于过于自信的过失中行为人是反对、否定危害结果发生的,故当危害结果真的发生时,行为人往往会立即停止危害行为,或积极采取补救措施等。而在间接故意中,由于危害结果的发生并不违背行为人的意志,故当危害结果真的发生时,行为人并不感到突然,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也不一定会立即停止自己的行为。当危害结果扩大时蔓延时,行为人往往听之任之,任凭发展。而本案中当被害人董某的车辆车翻后,被告人熊某立即将被害人董某从车辆中抱出来,放在地上,并且报警,等待救援,可以说明,被告人熊某对被害人董某的死亡是持否定的态度,而并非放任,因此,被告人熊某驾驶机动车在城市道路上追逐、逼停他人所驾车辆,明知可能发生危害公共安全的严重后果,却轻信能够避免,以致造成车辆翻车,并致一人死亡的严重后果,其行为已构成过失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综上,被告人熊某驾驶机动车在城市道路上追逐、逼停他人所驾车辆,明知可能发生危害公共安全的严重后果,却轻信能够避免,以致造成车辆翻车,并致一人死亡的严重后果,其行为已构成过失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