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嘉陵江岸,遍野是鹅卵石,大的小的,好像没有尽头。
几年前,单位搞活动,到郊外猪山踏青。我和潘公无事,便在山中闲逛。站在青青的松树下,望着流淌的嘉陵江,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鹅卵石是圆的,那是经过千万亿年的冲刷形成。从寿命的角度讲,每个人的寿命在任何一个鹅卵石面前都不值一提。
鹅卵石是坚硬的。岁月冲刷,去掉的是棱角,浮躁和松软,留下的是质地和坚强。圆和、质地、坚强,几乎是鹅卵石的全部,而这圆和、质地、坚强又是经过岁月的打造、冲刷和洗礼,则是我们每个个人和人类集体应该吸取的。圆和预示随遇而安,质地可以服务社会,而坚强则是支撑和依靠。
夏天,人们把鹅卵石捧在手心或放在床头压竹席,甚至做枕头,因为它清凉。鹅卵石几乎从不选择自己的命运。高贵的可以做高楼大厦,平凡的呢就做铺路石。在嘉陵江边,曾经就有许多像鹅卵石一样普通的劳动者靠以敲鹅卵石来谋生活。这些人,常常是一个草垫,一把锤。无论是风里雨里,还是炎夏酷暑,这些人就在嘉陵江边鹅卵石堆里,敲哇,敲哇,敲出了一幢幢大楼,一条条大路。
我教育我的后生们,常常以鹅卵石作比喻,要像鹅卵石那样圆和,质地,坚强。人果能如此,何不庆幸。
谈论间,潘公在石堆里捡到一块美石,上面有着奇妙的花纹。虽然朴柮,但毕竟自然,又添了几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