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个假期是想着去学车的,结果因为意外而流产了。所以实习的工作也没来得及找,再者很多单位也招够了实习生,真真是有黑幕也黑不进去。於是就乖乖地在舅舅家的小工厂里做帮工。
幸福总是需要对比才能看出来。我躲在办公室享受凉快的空调时,妈妈总是在热辣辣的厂房中忙里忙外。太阳的焦土气息纵使有十几把吊扇也赶不走,一踏入厂房就是扑面的热浪。我常常待不到片刻便要逃走,而妈妈总是一待就一整天。早上大概还好过些,中午过後,那厂房堪比桑拿房。既闷又热,好些工人也受不了,纷纷跑出厂房歇一歇,喝口水缓一缓。但是妈妈总得在厂房里坐镇,需要她拿主意的事多,需要她亲自缝制的样板衣也多。这样的情形总是让我满腔的怨言慢慢烂在肚子里。
订了9月2日的包车回校。以往回校多数是自己坐车到集合点,又或者妈妈把我载到那里,然後她就要忙去了。一个人为车位奋斗,我都已经习惯。那天,妈妈难得一天的空闲,和我一起吃最後的午餐,陪我等车。妈妈很稀罕地,和我吃了一餐必胜客。第一次母女俩单独在这里进餐。幸好,那天正好有特价。东西不贵。平常,我和妈妈是打死都不会进来的,太贵了。吃罢,就赶到集合点。来得有点早,还有差不多20分钟包车才会到。和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内心涌起一股不舍,眼睛酸酸的,特别想流泪。想家。想妈妈。想着等一会儿的分别。想着要一个月後才能重逢。觉得自己很矫情,其实这感觉无比真实。
车到了,妈妈帮我把行李塞到车中,我一个人跑到前头司机处交钱,占位置。余光瞥到,一群帮自己儿女搬行李的家长中,只有我妈妈一个是女人。扭着略带肥胖的身躯,艰难地把行李袋抛进包车的行李厢中。还要在疯狂挤上车的人流中找到我,给我一个"都好了"的眼神。我朝她挥挥手,她一个人转回停车处。从两人分开的那刻开始,就没有了言语。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言语。
这个假期我什麽都没做。只是和妈妈好好地相处了一个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