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倒闭,只是暂时关门,门上贴出告顾客知,说"店主外出旅游,本店停业半月"。
颇意外。印象中,我读大学的时候这家小店就已经很有名气了,虽然店铺不大,但味道正宗可口,小店也整洁。老板是娇小可人的南方女子,绵绵软软的口音,甜甜柔柔的微笑。中午的时候,若去晚了,就需在门前排队等位。为了那碗米粉,诸多回头客不在意多花点时间……记得当年,同寝室的几个女生都颇爱那家米粉的味道,我更是百吃不厌。
大学毕业后,我刚巧仍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公司上班,所以依旧是那家米粉店的常客。到如今,已经七八年过去,我从青涩的女生变成职场白领,米粉店老板也从一个年轻女子渐渐变成中年妇人。声音依旧绵软,笑容依旧甜美。
中间小店装修过一次,把整面临街的墙换成那种厚厚的玻璃,更显得小店里干净亮堂。当然,米粉也随着物价的攀升涨了两次钱,但比较起来,依然算是物美价廉。我照常光顾,甚至几天不吃上一碗米粉就会觉得少些什么。而记忆中除了春节,这家小店很少关门――都说南方人勤奋敬业,这经营米粉店的妇人,便是见证吧。
这么多年,她也从不曾扩张店面或开连锁,也曾问过她。她说,只想把这家小店守好就够了,扩大或者去开什么连锁店,没准儿就无法保证米粉的纯正口味了――据说她的米粉制作方法是祖传。
可是没来由地,她忽然就关了门旅游去了。而就在她关门的第二天,街道对面竟然又开起了一家米粉店,不仅同她的小店装修风格相似,连招牌的字体都几乎相同。也叫桂林米粉店,也是玻璃外墙,甚至店员都穿同样颜色的服装。相比她的小店,新店的店铺更大更宽敞,米粉品种也更多。并且开业时,请了锣鼓队的大妈们在门口敲锣打鼓热闹了好几天。开业后米粉连续10天半价,一时顾客盈门、人满为患。尤其投奔先前那家米粉店吃了闭门羹的,也干脆都转投到新店铺里,反正是一样的米粉,还便宜……
米粉看上去和我一直吃的没有什么不同,从数量、配料到米粉的光泽度。可是吃了几口,却感觉味道有些不对,分明缺了我最喜欢的米粉里那点独特的诱人滋味。
便没有再去光顾过,锣鼓响了几天后,新米粉店的门前也安静下来。虽然依旧还在半价期,但顾客并不如先前几天那么多了,不时有人同我一样,路过老米粉店会停下来看看老板是否回来。
但那小妇人却很沉得住气,竟然当真在半个月后才重新开了门营业。
当天中午,我就迫不及待地跑过去要了碗米粉美美地吃起来。
小店顾客依然很多,都是面熟的常客。去迟的,也照常在外面不急不缓地排着队。吃完米粉,我坐了片刻,透过玻璃墙壁看向对面,看到几个顾客稀稀落落散在不同位置,显得偌大的店铺里有些空旷。
她和我这般的诸多老顾客已经熟悉,时常也会寒暄两句。
挺好。我笑,却忍不住半开玩笑地问她,你的竞争对手大张旗鼓开业啊,你却关门出去玩,也不怕顾客被人抢光?
她笑得更温柔,不是没抢走,你们不是还都在?她眨眨眼睛,再说,有比较才有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