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可以衡量,那计算它的,就是记录它一生长短的纸张。
岁月的浸洗,尘世的泼染,让生命这张素美的白纸着了墨,沾了色,虽缤纷绚烂,却难掩色彩晕染,褪去后的混杂与污浊。我们需要为生命着色,着一层纯白,让它回归最初的本真。
雨后的空气夹着幽远的鸟鸣被撒得很远,弄堂两旁的围墙里,伸出几枝长满梨花的树干。一方斜阳赖在窗口,迟迟不走。温一壶酒,却又难以入喉。生命在这里用朴素的线条和寂寞的画面组成了神似却远胜于白纸的素美。
或许,只有牵着一匹瘦马,在红花绿柳,莺歌燕舞,色彩纷繁的生命轮回里走一遍,让孤单的风把一切吹回到过去,才能明白很多的时候,最初的,才是最好的,最真的。
透明的阳光射过玻璃,照在水杯里,洁白的纸瞬间印上彩虹般的微笑。
最纯粹的生命,也恰恰需要在它被杂色晕染后,再为它着上一层素白。
生命是一个华丽的演出过程,成长是在一件件小事中建立起来。伟大源自平凡,华丽都始于简朴与素美。
白纸与生命一样,在灰色的天地中,使人惊鸿一瞥,绽出华丽的光芒。
李清照用白纸写出了忧愁,苏轼用白纸吟出了豪放,李龟年用白纸唱出了凄婉,柳如是用白纸弹出了心碎……他们的生命都曾在尘世中着色,但最终,他们都为自己着上了一层白色,让生命从此清明纯净,流传千古却依然素美如白纸。
为生命这张被岁月晕染的纸,重新着上一层白色,让它回归最初白纸般的单纯,即使岁月流逝,也能让它在时间的长河中始终有着鲜活的形象。
或许,生命最初的真相,便是除却所有浮色与杂彩的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