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铺满外公的眼眸,但外公的脸上没有笑。他干皱的嘴巴在风中微微地颤着。风倒是清爽,可此时吹在他的脸上显得苍凉。天暗下来,灯光星星点点为夜引亮,风吹进外公心里,绕了十八个弯愣是没绕出来。
收成好,麦子却卖不出去了,这对于农民来说,是无比煎熬的。外公是拿捏过故事的人,饥荒岁月曾经慢慢熬过,眼前的困境无疑是打不垮外公的。
外公读书不多,但却不乏智慧。这只会常常从麦香里飘出。
金黄的麦子很快被处理。它们脱去了壳儿被不停地、一道一道地碾压,变成粒儿。麦子粉出来了。
外公眉眼弯弯,喜不自禁。他征得家人同意,买来器械,将麦子进行深加工,再出售。这样一来,麦子都能卖出去了。他还替其他的田主们加工麦子,小小成本,又做了好事,外公乐得其中。
外公留了些麦子粉,做成不同样的食品吃。虽是同样的原料,但吃起来不重味,妙的很。
冬日的阳光斜斜的射进了院墙,腊肉香肠悠闲地挂在竹蒿上摇晃,它们早已被阳光和风熏出了紧瘦的奇香。外公把秋天里收的麦子碾成麦粉炒熟,又和上个种不知名的食材,做成他自制的糕点。一盘腊肉,一碟香肠,一碗外公自制的糕点,他的日子活色活香起来。
麦子卖不出去,外公用自己的智慧将它们抬得高高的,麦子也好不骄傲。可充满智慧的外公能改变所有麦子的命运吗?他总是叹气,可惜了这些麦子,可惜了这些好东西。于是,外公开始向村里人推荐,鼓动他们做麦芯枕,用麦子粉做糕点,麦子炒熟了做大麦茶也是极香的?
我那饱蘸着泥土气息的外公啊,他的智慧在麦子生长时一并发芽,他的乐观随着麦浪的翻滚一直涌向天边,他的善良在麦子成熟飘香时一起蒸腾在天地之间。有一天我的外公会老去,夕阳会把他的影子越拉越长,但他给我的记忆永远不会模糊,此生,我的道路必定会在他的影响下向前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