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一度清明节,这天好像所有人都忙碌起来,我也情不自禁想起离我们远去外婆,想着他以前疼爱我种种回忆,不得不承认是,我非常想念他。
我无法忘记,那一年回到故乡,看到躺在床上外婆,有多瘦骨嶙峋。她痛苦地蜷曲着,干枯手掌,指节发白。我和妈妈无法相信,外婆已是骨癌晚期。更让人无法相信是,一年多前,舅舅带外婆去医院检查时,已发现她得骨癌。然而拿到化验单那一刻,外婆却告诉舅舅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也不去治疗,只是静静地回到家,正常地每天上学教书。
原来,这一年多,每天在讲台上给学生上课,把一叠叠试卷带回家批改外婆,竟忍受着病情不断恶化折磨。在她手拿粉笔在黑板上书写汉字之时,她手会传来阵阵剧痛。独自一个人居住在老家,儿女们搬到大城市之时,她时常在深夜因为疼痛无法入睡,辗转反侧到天明。这一切,这一切痛苦,她只是独自承受,不告诉儿女,不让儿女为她担心。她担忧儿女为她支付巨额医药费而经济窘迫,还尽可能地延续自己几十年教学生涯,尽可能地教书育人。
这时一切已无法挽回,妈妈、舅舅他们已经阻止不外婆病情恶化,唯一能做,只是减轻她痛苦。可是,外婆艰难吐出几个字却是:别,别再为我花钱。她心甘情愿独自挺过这些折磨,不让子女为她陷入经济上困境。甚至于,在儿女们轮班守夜,陪着她之时,她选择偷偷服食眠药,早点结束这一切,不拖累儿女。当我们及时发现,外婆终于醒来一刹那,我们悬着心放下,却又被外婆自责、内疚、颤抖目光所刺痛。妈妈搂着我哭,她说:“该自责是我们呀!你外婆,我们太对不起她!”
那天晚上,妈妈陪着外婆,下半夜,外婆突然像是恢复些精神,完整地说出几句话,她满是不舍地说:看到你们过得好,城城也考上大学,这就够。后来她安详地睡去,我们以为将是一个美好明天,然而,这是永别。
这些年老家人们不时会提起外婆,说她是一个教一辈子书好老师,爱教书,爱孩子,就跟有时电视上放“感动__”人一样,感动着村里人。我想,外婆也许没有那么伟大,但她对儿女、子孙爱,深沉得让当年仅八岁我感到生命悲凉与母爱伟大。她让我永远铭记,在处于多么痛苦忧患中,她生命书写多么深刻爱。
想到这些,我也暗暗对自己下决心,以后不管再远,在忙,每年清明节都要回来看望一下外婆,以表示我对外婆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