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过了小学,懵懵懂懂地就进了初中。发下来花花绿绿的课本一大堆,其中就有一本《英语》,偶想都不想就把它丢在了一边。也装模作样地听了几节课,看看这英格是如何痢稀的。
不幸的是,第一次英语考试就是23分。叛逆是年少的代名词,于是我很骄傲的把23分的传统保持了下来。现在还记得当初为了应付考试而作的笔记。
安饭。安酒?(更简单,只有安于吃饭才能油肚啊,安酒更不用说,都是啤酒肚)
安饭吐,三克油。(我晕,安饭马上吐了,吐出三克油来)
就是用这种天才的学习方法,我的英语红灯高挂,挂进了大学。
高考前,老妈让着我参加英语辅导班,我丢下一句话:“考大学是看总分的,我就不信凭我深厚的国学底子,考不上中国的大学,非得靠国外的东西?”结果我语文历史政治三科就够四百了,加上数学英语两科一百四,我洋洋得意的跨入了大学的校门。
大学学的是法律,终于摆脱了数学的魔掌。可是英语如影随形,英魂不散,英气逼人。大学最恐怖的一个名词就是。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四级。
某天,学习委员问我的身份证号码。我忽然警觉:“你要干吗?”我和成绩排名班级前十的人向来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学习委员一脸惊诧:“报名啊,开始报名了你不知道?”
我把身份证号码告诉他了,他还赖着不走。原来四级考试要报名费的,晕死。
“先帮我垫吧,有钱了再给你。”我大学里有一个特点,平时上网喝酒泡吧从来不缺钱,一到交重修费、补考费、报名费的时候,会奇迹般的身无分文,可谓苍天无眼。这也许可以解释我到大四的时候一次性累计了十七门重修,就是因为大一大二大三的历次重修我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辅导员语重心长地教育我:“不交钱就不能参加考试,考试不过就不能毕业。”我无奈的说:“交了钱我就没饭吃,没饭吃马上就饿死。文凭和生存,哪个更重要?”事实就是这么残酷,不重修就拿不到毕业证,拿不到毕业证就找不到工作会饿死,但那还很遥远,我只能选择多活几天。幸运的是,大四我一次性重修十七科居然全过了,创下了永不破灭的记录,还得感谢老妈给了我惊人的抢记能力啊,阿门。
第一次四级考试,我没找到准考证,急的一头汗。我绝对不是轻视四级考试,你看我一头汗就应该明白我是多么重视四级啊。可是那张四级考试证再也没找到,我四处翻遍了,心都快碎了,听到教学楼里广播:“听力部分结束,考生停止入场。”我第一个反映就是报名费白交了,好几天的烟钱不见了,他母亲的。
第二次四级考试时,正和一个现在不记得名字的网友一起,她比我还喜欢上网。考试前一天,两人一块上了个通宵,那会不玩游戏,陪着她玩第九城市,种花种草的能玩一个晚上。如今想来,真是唏嘘不已。每个人都会有糊涂一时,我这个聪明一世的也不例外。早上回房子,一看表才七点,我困意来袭,便想小睡片刻。她信誓旦旦地说:“你睡吧,我玩游戏机,八点半准时叫醒你。”于是我睡了,叫醒我便成了她的义务,也可以说是权力。权力和义务是很难分开的,简单的说,义务在没有监督的情况下是不会履行的,权力在没有监督的情况下是会腐败的。于是她便腐败了,腐败的表现是比我睡的更熟。当我醒时,她爬在书桌上已经开始流口水了,时针也指向了三点。***,下午三点。我真***想哭啊,报名费又飞了。她向我拼命道歉,为了表示歉意,她赔偿了我的费,我这才心理平衡,至少在经济上未受损失啊。不过被辅导员骂臭了,“你想怎么样?两次缺考,下次你就不能报名啦。”我不屑一顾的走了,事实证明这是危言耸听,我顺利地报了第三次名,难道我是吓大的吗?呸!
第三次我沉着、冷静、仔细、认真,准时赶到了考场。前半部分的听力实在太难,如同天外的催眠曲,免费而有效。世界上免费又有效的东西应该不多吧,治疗失眠应该算一个。我无可奈何的睡了,鼾声很快就响了起来。为此连累了我旁边的一位河北兄弟——他也是第三次参加四级考试啦。不幸的是,他只听见了我的鼾声,而没有听到听力测试。我觉得我欠了他一辈子的良心债,因为他至今也没过四级,如今在遥远的唐山做银行小职员。他没有骂我,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心里骂编排座位的老师瞎了眼。唉,看来造物常常弄人啊。
四级这东西,就象欠债,又象长虱子。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四级考多了就不怕了。我和四级互相僵持着,它老不让我过。我何尝不在暗笑,老子也不放你过,哈哈,哪怕全中国只剩下一个不考四级的大学生,偶也不让你过!我和四级取得了双赢的美好结局,我没过它那一关,它也没过我这一关。正宗的国产教育家孔子就教育我们为人要中庸,一场战争,最完美的结局不是谁胜谁败,而是和局!
以和局毕业的我很自然的没有拿到学位证。中国的大学不可谓不变态,最重要的学位证居然和英语挂钩。我只知道之类的考试是外国人办的,估计四级考试也有外资入股,要不咋有这么大的魔力啊。因为区区一门英语吊销了我的学位证。天理何在啊。
现在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四级成为遥远的噩梦。没有学位证的噩梦却让我时时惊醒。不知道师弟师妹们是不是还在为了四级而人憔悴。我只有虔诚的向太上老君祈祷(正宗的中国神仙,说汉语的):但愿人长久,不用考四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