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莞寮步镇,有一个9个月大的孩子叫叶锐聪,他在自己家门口被人抢走了。孩子母亲邓惠东说,劫匪在她眼皮子底下,从她11岁的女儿怀里抢走了9个月大的叶锐聪,“劫匪开着一辆面包车,从下车到抢人,也就是几秒钟时间”。她虽然拼命追赶,但犯罪分子仍然带着她的儿子逃之夭夭。
在东莞,记者一共调查了30多位失踪儿童的家长,家长反映,无论是放学路上、超市、自己的家门口,犯罪分子几乎无孔不入,他们偷走或抢走的孩子,最小的刚生下来几天,最大的也只有9岁,绝大多数集中在3到7岁之间,同时,这些失踪儿童的家长以做生意为主,往往是父母双方有一个人在做生意或者打工,另一个人专门照看孩子。
很多家长都告诉记者,他们丢失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东莞失踪儿童的统计数字里,也没有出现在东莞市公安局汇报给公安部的材料里。而民间的说法,东莞市近年来儿童神秘失踪的人数竟然达到了上千名。
这些家长称,他们凑在一起不惜倾家荡产悬赏一千万要找回自己失踪的孩子。很多家长为了找小孩,基本上走过半个中国,每个人都是花费了几十万元。
在云南昆明,晋江市公安局根据举报,从一个叫吴美忍的女人家中解救了多名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据查,此人专门从事婴幼儿“批发”生意。当地警方透露,犯罪分子偷到孩子后,一般会在30分钟内离开这个城市,并很快就会通过团伙的力量,在其他地区将孩子当作大白菜一样标上价格进行出售。
人贩子这样的速度和效率绝对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办到的。那么,这条地下产业链究竟是怎么组成的?其中又隐藏了多大的暴利呢?警方称,拐卖孩子已形成了盗、抢、售“一条龙”服务。
警方介绍,人贩子团伙内部分工也很复杂,有人负责偷盗,有人负责运输,有人负责贩卖,一个环节遭受打击,往往其他环节就会很快得到消息。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教授王大伟说:“过去十几年一个孩子大概卖几千元钱,这些年价格成倍增长,在发达地区,一个男婴就能卖几万元。”在这条畸形的产业链中,有“零售商”,也有“批发商”,在昆明破获的案件中,一个孩子的“批发价”是1.1万元,但转手的“零售价”就变成了1.8万元。
拐卖儿童既有社会治安、城市管理、经济落后等原因,也有法律制度上的问题。怎么才能铲除这种恶劣的犯罪行为?
采访中,王大伟教授告诉记者,之所以几十年来打击拐卖儿童的现象,都不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是因为对买孩子的家庭打击不够。他说:“这些盗抢婴儿如果没有买方市场,它也不能形成气候。”在打击拐卖儿童的行动中,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那些花钱非法从人贩子手中买来儿童的家庭,却很少受到严厉的惩罚,甚至很多时候,他们还集合起来围攻公安机关的执法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