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姨妈偷偷告诉我,在香港和欧洲有一批遗产要我继承,再三交待:不能对外泄露一个字!”这批神秘的遗产多少让赵泰来有点紧张。
不久,赵泰来见到了香港的那部分遗产:两层楼的收藏品。姨妈告诉他,在欧洲还有更多。1985年,赵泰来接到去英国接受遗产的消息。在自家庄园,他打开了封存多年的地窖门,大大小小难以计数的木箱,直堆到门口。存了80多年的宝物重见天日,连他的父亲和姨妈都没见过。打开几只靠近门口长虫发霉的木箱,稻草、棉花里,全是古书画、陶瓷、玉器、铜器……这一切令赵泰来目瞪口呆。
这些宝物大多是曾外祖父伍廷芳所珍藏,伍廷芳是清末驻美国、秘鲁等国的大使,民国成立后任司法总长、外交总长、代总理,风云际会,成就一世声名。家族藏品经三代人不断收藏补充,传到赵泰来手上逾数万件之多。
为了抢救家族留下来的宝藏,赵泰来搁下了心爱的绘画事业,做起了“地下工作者”。因为害怕走漏风声而招致杀身之祸,他甚至连心爱的妻子都不敢告诉,更不敢请人帮忙,只能每天像蚂蚁搬家一样,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将宝藏一件件从地窑里扛出来。这个工作不仅辛苦,还时常会有受伤和遭到地窖里的耗子、毒蛇等袭击的危险。而清理出来的文物还需要包装,可英国物价高昂,一块包装泡沫就卖4英镑。为了节约开支,他就几乎天天出去找包装材料。“一看到卖家私的,我就高兴,可以去捡人家丢掉的包装。我当时很出名,周围的人都以为我是捡破烂的,可住着豪宅捡破烂,好奇怪!”想起当年的窘境,赵泰来不禁莞尔。
原本以为数月就可完成的清理工作一干就是10年。其间,他每天坚持记日记,对经手的文物一件件登记造册。而整理那些文物,光包装材料就花了几十万英镑。不同朝代的唐卡珍品、南朝时代的赵青釉四耳、明代的青花鱼藻纹鱼缸……一件件艺术瑰宝重见天日。赵泰来在欣慰的同时,心中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该如何处理这6万件宝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