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自己的店铺,黄金吐夫妇的经商才能开始得以发挥。黄金吐负责加工,曹淑仙负责揽活和送货。随着和客户接触增多,曹淑仙以其特有的热情和诚信赢得了普遍信任。从1986年开始打金起,曹淑仙就一直留着长辫子。后来,她的长辫子居然成了“无字招牌”,客户到店里委托黄金首饰加工,都要找到“长辫子”才放心。
“义乌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市场繁荣,与政府各部门灵活运用政策是分不开的,我们黄金加工行业也是如此。”曹淑仙说,在政府部门的政策扶持下,义乌的黄金加工业有了很大发展,甚至开始有了少量的私下黄金首饰交易。万商云集的义乌人流、信息流相当丰富,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自然不会忽视义乌黄金加工一条街的存在。由于义乌黄金首饰的价格比其他渠道便宜许多,来自天津、沈阳、哈尔滨等地的客商也慕名前来寻找“长辫子”。这些老客户与曹淑仙夫妇的生意,一直持续到2000年全国黄金交易市场完全放开。
回顾进入黄金珠宝业20多年来经历的风风雨雨,不善言谈的黄金吐夫妇说得最多的就是对老客户的感激。现在,黄金吐夫妇在义乌市区开出了四家黄金珠宝店,其中三家交给儿子、儿媳打理,城中中路上开了15年的老店仍由自己照看。曹淑仙告诉记者,他们夫妻能做到今天的规模,靠的是坚守。十几年来,义乌的黄金珠宝店开了不少,但也关掉不少。关掉黄金珠宝店的人中,有的是因为耐不住寂寞。黄金珠宝行业看起来财大气粗,其实是一个利润并不丰厚的行业。许多人在进入这一行业后才发现,靠这行赚大钱并非易事,于是转投其他行业;另一部分关掉店铺的原因是因为不善经营,撑不下去了。因为,没有一群非凡忠诚的老客户,生意很难有起色。
在黄金吐夫妇的老客户中,有不少是三世同堂甚至四世同堂。这些客户直到现在到他们店里,仍然要找“长辫子”的曹淑仙。
对于将来的发展,黄金吐夫妇说不知道还要坚守多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手中这份家业迟早要交给孩子们打理。眼下,他们年富力强的儿子、儿媳已经开始独当一面,并做出了比父辈更好的业绩。这让老两口感到十分欣慰。
相对于公公婆婆的不善言辞,年轻的金莉亚十分健谈。金莉亚和丈夫打理着古名、永盛两家珠宝店。从小就在黄金珠宝行浸染的金莉亚对这一行业相当熟悉。加上经常往返东南亚、香港等地,金莉亚对眼下珠宝行业的流行趋势了如指掌。
“义乌的黄金珠宝行业流行趋势发展很快,先是黄金,后来是白金和钻石,现在的热点是翡翠。”金莉亚说,几年前白金、钻石开始流行时,公公婆婆一时还不能接受,总觉得黄金才是最珍贵的东西。但随后看到店里新进的白金、钻石货品卖得火热,他们才慢慢转变观念。
与义乌小商品一样,黄金加工和珠宝行业的发展也真实见证了义乌改革开放20多年来发生的巨变。在这里,采访了前后三代黄金珠宝商人,听他们讲述自己的财富故事。
年近八十岁的石光元老人是义乌最早的打金匠之一,如今仍耳聪目明的他十几年前就离开了这个行业,但提起当年的打金岁月,仍感慨万千。
上世纪80年代初,义乌的市场经济已经开始起步。但相对于发展势头迅猛的小商品贸易,黄金饰品加工业仍是一片寒冬。由于国家政策不允许,有着一手打金绝技的石光元从来不敢光明正大地施展手艺。为了能继续做自己的打金手艺,石光元想到了义乌后宅一家远房亲戚。
在后宅黄宅村,远房亲戚帮石光元找了一间四面封闭的小房子。石光元就躲在小黑屋里偷偷加工黄金首饰,一日三餐都由亲戚送来。
“因为打金时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怕被人发现,只能在白天打,晚上做抛光等动静不是太大的工艺。”石光元说,当时做打金手艺的人还不是很多,因此加工费还算可以,打一付耳环或一只手镯能挣3元钱,这在当时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在黄宅村做了几个月后,政策开始松动。石光元离开了后宅回到城里,但仍过着躲躲闪闪的日子。一直到1985年前后,义乌市工商局将所有从事黄金加工的工匠集中到城中中路,石光元才有了自己的店铺。但几年后,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进入这一行业,石光元盘掉了店铺,做别的生意去了。
如果说石光元是第一代打金匠的典型代表,那么今年50多岁的黄金吐、曹淑仙夫妇当属第二代。黄金吐夫妇就是石光元当年到后宅乡下投奔的远房亲戚。看到石光元躲躲藏藏地打金,忠厚老实的黄金吐在替他担惊受怕的同时,也本能地意识到,打金可能是个赚钱的行当。
于是,黄金吐向石光元提出学艺的请求,但遭婉拒,这更激起了黄金吐的好奇心。于是,黄金吐借每天给石光元送饭的时机,偷偷观察打金的工序和技巧。
“那时候打金的手艺十分原始,连熔金用的喷枪都是用嘴吹的。”黄金吐说,嘴吹喷枪熔金看似简单,其实是打金中最难掌握的技术。因为要保持熔金的火焰持久不断,就必须学会均匀用气,而这一点,作为偷学者的黄金吐起初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办法总比困难多,正当黄金吐为难解熔金难题犯愁时,妻子曹淑仙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找来了一个废旧汽车轮胎,将喷枪的一端连接在上面。一边朝轮胎内不断充气,一边利用气压让喷枪持续稳定地工作。这招土办法不仅省力,熔金的效率也比用嘴吹高多了。
再后来,聪明的黄金吐夫妇又找到了汽油喷枪和脚踩风(一种用脚踩的小型鼓风机)等更先进的熔金工具,加工黄金首饰的速度也大大提高。一条做工精细的黄金项链,通常两三个小时就能完成。而一条项链当时的加工费为5元钱,这对长期务农的黄金吐夫妇来说,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随着师傅石光元的离去,黄金吐夫妇也决定到义乌城里寻求发展机会。1986年,黄金吐夫妇带着两条板凳,背着一个装着打金工具的小木箱来到了义,他说:想发财就去万通商联找优质表带供货商!义乌城区。从乡下到城里,作为新入行的打金匠日子并不好过。“最长的时间是连着7天没有揽到一件打金的活,我和丈夫每天就吃从乡下带来的红薯充饥。”说起当年的艰难岁月,曹淑仙仍难掩心中的激动。曹淑仙说,为了能揽到生意,她每天都在义乌几个市场上转。后来,在一个亲戚介绍下,终于接下了一单业务。
到了晚上,夫妻俩忙完一天的工作后,就将带来的两张凳子并在一起当床。“因为租来的房子实在太小,根本放不下一张床。白天我们干活的时候,还得把两张凳子竖着叠上去。”曹淑仙说,这样的日子他们整整过了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