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爷说起话来很随和,笑容满面。身后的床上,躺着个老婆婆。她一动不动,只是眼睛呆呆地看着易大爷。“这是我老伴,我们结婚44年,她脑溢血引发中风瘫痪已经14年了。”易大爷叹息道。
“她现在不仅全身无法动弹,右眼也失明了,要命的是没法说话。万幸的是,还有表情,有时候会笑。”乐观的易大爷说。窗外的晾衣绳上,一排白色的毛巾随风飘动着。“这是给妻子垫的尿布,每天都要洗好块,这几天天气好,容易干,我也轻松些。”易爷爷指着窗外说。“以也用过纸尿裤,但一个月下来得六七百块钱,太贵了。还是自己洗的划算。不过有点麻烦的是,每天晚上我也要起床给她换好几次。”
这时,电视里正播放着86岁老太太舞龙舞狮的节目,易爷爷乐呵呵地看着,又略带遗憾地说了句:“他们过得好轻松,我就比较累咯。每天都要在家照顾妻子,除了到附近买菜,就没什么出门机会。听说沿江风光带修得好漂亮,我却从没去看过。好想哪天看一看呐。”“儿子和女儿挺忙的,只有放假过来。我和老伴这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易大爷补充道。
因在家照顾妻子抽不开身,易大爷的电视机都是从早开到晚。“我也没什么固定节目要看。它开着在响就行,显得热闹点。”易大爷笑言。最近,易大爷买了台麻将机摆在客厅里。“这样,街坊邻居们一起来我这打麻将,聊聊天,生活就没那么单调了。有时候我边搓麻将边讲笑话,妻子睡在里面听见了,也会哈哈笑。”“不过他打麻将的时候经常要暂停去给妻子换尿布。”最近来易大爷家小住的姐姐易映兰说。
当被问到是否还爱着妻子时,易大爷脸红了。支支吾吾道:“什么爱不爱,反正都是这个样,我凭良心做人!”
“那就是不爱咯?只是在凭良心?”面对这个问题,易大爷脸更红了,并且手足无措起来。“那当然不是!反正良心也要凭的!”易大爷开始慌乱了。
“冬天他洗尿布,手都冻裂了。这天天守着妻子的,如果这都不算爱,那算什么?”一旁的姐姐忍不住笑了。
客厅里的挂钟指向11:10,易大爷回过神来,赶忙从椅子上起身道:“到点了,到点了,我得给她做午餐了。她现在只能吃流食,提早点做,放凉后再去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