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与此同时,美国关于新医改方案的争议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8月16日,奥巴马在科罗拉多州发表演讲,呼吁民众支持他的医改计划。为了说服民众,一贯冷静的奥巴马甚至情绪激动的提到了他刚去世的外祖母。有媒体评论说,这说明奥巴马已经意识到,对医改的争议已经成为他就任总统以来面临的最大危机。
最让林德斯特罗姆自豪的就是,瑞典实行医药分离制度,“医生就是为病人看病的,而不是卖药的,这是避免医药勾结的最直接办法。”
位于北欧的瑞典以高福利著称,几乎免费的医疗制度则是高福利体制的重要体现。但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从上世纪80年代的医疗机构臃肿,到90年代的压缩开支精简机构;从几十年前的全部国家负担到如今的国家与地方分担,瑞典的高福利始终面临着高负担的困扰,而过于国有化的模式也使瑞典全民公费医疗体系出现了低效率、缺人力等困境。
今年56岁的林德斯特罗姆先生是一位资深的瑞典经济记者,先后在《瑞典日报》、《商务周刊》等重要瑞典媒体就职,谈起在自己国家看病的经历,他用了两个字概括——“等、细”。
瑞典人第一次就医时,会得到一张全国通用的就医卡,上面标明有历次的就医费用。瑞典医院一般挂号费为每次120-140克朗(1克朗约合0.95元人民币),专家号一般为260克朗,一年内累计900克朗后就会免费。
不过在瑞典看病,第一次等待就是每次看病都要预约,“如果病得不重的话,经常是还没等到预约看病的日子,病已经好了。因为每个医生一天医治的病人数是固定的,决不多加号,这是他们的权利。” 林德斯特罗姆说。
另外,在瑞典即使看急诊,也要根据病情轻重来排号,而非时间上的先来后到。如果病情较轻,也许会等到最后才轮上被医生诊断。所以,在瑞典看病需要有足够的耐心。据统计,一个瑞典医生平均每天只看1.5个病人,那些想要做手术的病人更需要有“打持久战”的充分准备。
回想起自己两年前在北京采访时因急性肠胃炎到医院看急诊的经历,林德斯特罗姆感叹:“中国医生那样高的工作强度在瑞典是不可想像的,简直就是超人!我挂号后很快就有医生做出诊断,然后就有护士帮我输液了,如果是在瑞典的医院,很可能我还没排到能看医生的号呢。”
不过,瑞典医院的就医环境绝对是世界一流的。在很多瑞典医院,病人感觉不到自己在住院,而像是住在一个充满了人情味和悠闲情调的小社区。除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医院里往往还有图书角等文娱设施,以及供孩子们玩耍的游乐中心,有些生病的小朋友甚至会对医院恋恋不舍,因为那里有很多玩具,一些护士也很乐意陪伴他们一起玩耍。
最重要的是,瑞典医生对病人的检查非常细致。一旦预约好见到了医生,那么医生会一丝不苟地对病人进行全方位检查,认真询问和核查以前的病史,绝对不会随便开点药就把病人打发掉。看病的阶段里,你会感受到医生无微不至的人性化服务。有时候,病人得的本来是小病,但是医生和护士的认真程度会让病人感觉如临大敌、忐忑不安。
虽然瑞典一直坚持着全民公费医疗的高福利制度,但林德斯特罗姆先生也见证了瑞典30年来稳中求变的医疗改革。他说,在90年代初瑞典经济不景气时,医疗保障开支的增长速度大大超越了经济增长幅度。后来由于加入欧盟,瑞典不得不逐步降低税收,以加强本国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能力。为此,医疗改革被瑞典政府提上日程,以减少日益庞大的开支。
从1985年到1997年,瑞典住院病床减少了40%;地方政府拥有的各医院逐渐被股份公司化;鼓励私营医院与公立医院相互竞争;全国医疗部门雇员人数从45万减少到32万……这些措施都旨在提高医疗部门的效率,医疗保障开支也随之大幅减少,从1990年占国内生产总值的8%下降到现在的约6%。
林德斯特罗姆认为,瑞典的医疗改革还是有成效的,在减少开支外,也让医生护士对待病人更人性化了,而不是以前那样把病人当成流水线上的产品。他几年前右腿骨折时住过院,不但治疗免费、吃住免费,甚至还有免费的零食。出院的时候,也不需要病人或者家属办理出院手续,全部交给护士就可以了。
在瑞典,除了看病,生病职工还能领取病休补贴。在1990年以前,瑞典有工作的人从病假第一天起就能从国家社保局领取相当于月工资89%的补贴。但弊端也随之而来,很多人开始无病呻吟或者小病装大病,领着补贴在家休闲,给国家和用人单位都造成很大负担。
伴随着90年代初的经济不景气,政府实施了新办法。“我们现在休第一天病假时没有病休补贴了,只能从第二天起可以领取相当于工资收入80%的补贴,但每天补贴最高598克朗。” 林德斯特罗姆说。此外,最开始病休两周的病休补贴国家也不再买单,改由雇主支付。
最让林德斯特罗姆自豪的就是瑞典实行医药分离制度,他说:“医生就是为病人看病的,而不是卖药的,这是避免医药勾结的最直接办法。”
不过,林德斯特罗姆也承认,瑞典医保体系中仍然存在很多问题,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医生护士人力资源的缺乏。瑞典医学高校每年招生人数非常有限,一些立志学医的瑞典学生甚至不得不到其他国家留学,随后留在国外工作。而瑞典一些公立医院里却经常出现人手不足,从而导致一些病人被耽误,这让越来越多的瑞典人开始抱怨“医院的医生都到哪里去了?” (《环球》杂志驻斯德哥尔摩记者/和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