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还显示,80%以上的社区医务人员认为,与收入相比,承担的工作量太;36.9%的人有离职意愿,其中78.3%的人是因为收入问题。2007年以来,社区医务人员中有2235人离开了本单位,约占全市总数的10%。
英籍华人医生谢吉伯称,中国社区医生很辛苦,但工资和得到的认可太低
在英国学医、行医30年之后,谢吉伯选择了回到北京的胡同里,做一名社区医生。
“听说中国的医疗改革要‘动土’了,我想找新的挑战。”通过朋友介绍,年过50的老谢“落户”东城海运仓。
听说身边来了个“洋大夫”,社区卫生服务站的领导、同事和患者,都客气有加,尊称“谢大夫”,并尽量不给他派太的活。
“半天最多看10个病人”,谢吉伯可有点不适应,他经常跑到分诊台,要求护士再给自己分几个病人;“在英国做全科医生(家庭医生)时,两个半小时要看近 20个预约病人,门诊结束后,还要赶去附近的社区,给一些自己管理的老人做家访,下午到晚上做病人的健康评估报告”。
有时候,老谢还很羡慕同事安大夫,“他经验丰富,点名要找他看病的‘粉丝’特别多”。经过半年多的一线工作,谢吉伯说自己认识到北京的社区医生其实“藏龙卧虎”,年轻的社区医生,基本都是高学历的研究生;年长的大夫,临床经验都很丰富。
可是,“社区医生在中国医生的地位排名中,似乎是最靠后的。”谢吉伯不禁要为自己和同事们打抱不平,“在大医院排一上午队,似乎是很正常的,但在社区看 门诊,就是等几分钟,(病人)就很不乐意。”几天前,谢吉伯就因为给一个病人查糖尿病足,为了避免手上有细菌传播,就让另一位之前看过病来改处方的病人稍 等几分钟,病人就不高兴了。
在英国社区医疗中心做家庭医生15年,老谢养成了一个习惯,每位病人的门诊时间十分钟,因为“英国是国家医疗,病人要转诊到大医院,必须通过自己的家庭医生,因此,社区每天预约的病人很多,必须要把时间掌握好。”
在谢吉伯看来,中国患者病症一出现,就四处求医,希望找到最好的医生;但症状没显露出来时,就不太在乎,“预防管理还有点欠缺”。
“谢大夫很客气,看病看得细,就是说话口音软软的,听着费劲儿。”患者对“洋医生”谢吉伯的评价很实在。
也许是口音和表述方式都还不太“适应”,谢吉伯有时也很苦恼,“中国的病人似乎都很有自己的主张,坐下来就像点菜一样,说我想开这个药那个药,却不喜欢跟医生沟通自己的具体症状。”
此外,谢吉伯坦言,由于中国的医保政策对药品管理比较严格,很多慢性病患者在社区就诊并不够方便,比如吃三药,两种可以在社区拿到,另一种还要去大医 院挂号,让医生开处方才能拿到。此外,就算三种药都能在社区开,但每种药品的包装和服用量不同,患者还要隔三岔五来找医生,只为开药。而在英国,慢性病患 者在三个月之内的用药,可以凭医嘱,在社区门诊由护士搭配好,按月去取即可。医生则腾出多时间,给更多病人看病。
谢吉伯没透露他在英国做全科医生能赚多少钱,只说英国政府在2004年推行医疗改革后,社区医生的薪酬由国家财政专项支持,得到了100%的提高,社区医生承担的健康管理职责和业绩考核也更多更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