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深圳新闻网报道,9月7日,在龙岗开牙医诊所的陈先生最近喜得贵子,可是儿子降生以后,发现肚子有点鼓,深圳市儿童医院给孩子拍了十几张X光片后,要求给降生仅6天的新生儿做一场大手术。手术费用可能超过10万。然而学医的陈先生隐约觉得有蹊跷,他拒绝了手术,并带孩子到广州治疗。孩子回家后,进行正常喂养,没有用任何药物,仅仅用了一次石蜡油,孩子就可以排便。之后孩子能吃能拉,身体一天天成长。结果陈先生仅用8毛钱的药就治好了孩子的病。
读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接着进一步深思:差点让陈先生一家白花10万元之巨冤枉钱的深圳市儿童医院,是医疗设备不如人,还是技术水平平平?抑或是为了赚取医疗费,而不顾病人的生死?幸亏这位陈先生懂得点医疗知识,让陈先生一家躲过这一劫。如果是像我辈丝毫不懂医疗知识,那就只好“任人宰割”,为了“治病”,为了筹措这大笔医疗费用而不得不四处向亲戚朋友借钱。
花点冤枉钱也罢,最苦的要数孩子了。仅仅降生2天的婴儿,接受X光检查,在没有炎症症状的情况下,每天给孩子注射抗生素头孢他啶。这还在其次,要命的是,深圳儿童医院做出了“先天性巨结肠”的诊断结果,指出“婴儿排便不通”,建议对降生仅6天的婴儿动造瘘手术。所谓造瘘手术,就是在婴儿肚子上开个洞,做一个临时的人造肛门,方便婴儿排便。6个月后再做关瘘术,把临时肛门封闭了。这期间孩子所遭受的痛苦,恐怕非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清的。
我转而又想,假设儿童医院仪器设备不如人,完全可以建议患者转院治疗,做进一步复查。要知道人命关天。这四个字不是说说就算完事了,不可天天把它挂在嘴巴上,遇到关键时刻就置诸脑后。我们常说“以人为本”,如果把一个降生仅仅数天的婴儿以莫须有的“病名”擅自开刀,其行为与草菅人命又有何异?我仔细看了几遍报道,总想发现儿童医院的主治医生“主动”劝家长转院复查的文字,结果非常的遗憾。
难道是医生的技术水平一般?没有诊治出来真实的病情而妄下结论,说轻一点,这医生有点武断、莽撞;说重一点,此医生有庸医的嫌疑。我们常常说人命关天,难道一个出生几岁的婴儿就不是一条生命?难道他的生命就不值得尊重、珍惜?或者医院里的医护人员见生老病死多了,习以为常了。尊重每一个人生存的权利,珍惜每一条生命,是做一名医生最基本的医德。
说到医德,想起旧时的人们是如何做先生的。光绪年间一个叫宓莲君的先生,医德高尚,不论富贵贫贱均同样对待,对危重病人,用药后即使不请他复诊,也要进行再访,甚至为贫穷者付钱买药,并备有急救的丸、散、膏、丹免费供人使用。宓先生对钱十分慷慨,有一样非常吝啬,他在开处方时如药方被风吹走或落地玷污,再不换第二张药方,而是把药方直接写在桌子上。故有人称他为“桌上郎中”。
宓莲君先生上午在家悬壶行医,下午出诊,他有诗云: “自缘出行喜肩舆”。“肩舆”即轿子,不论寒暑,他长途出诊必坐轿子。宓莲君先生有句格言:“药不道地害人匪浅”。由于沿途病家很多,故常常在轿中过夜,并在轿内放着医书点着蜡烛,为各种处方仔细研磨。长途跋涉在轿中他时睡时醒,有时连鞋落在路上也不知觉。到了病家,常常要讨鞋穿,三北地方有请宓莲君先生治病要备鞋一双之说,故又有人称他为“讨鞋先生”。
我国古时候的老中医带徒弟,在弟子满师时,要送三件礼物——一把雨伞、一双草鞋和一盏灯笼。雨伞用来避雨,只要病人有求,即使风霜雨雪,亦不能推辞;草鞋是跑远路的必备之物,无论路有多远,道路多难走也要出诊;灯笼意味着不管白天黑夜都要赶赴患者家中,以救人为己任。
当我第一次听一名老中医述说这个事例时,心中忍不住的感动于以前的先生们的热诚之心:一把雨伞、一双草鞋和一盏灯笼——他们要的是风雨无阻、昼夜不分,无时无刻要为病人着想呀!在交通极不便利的年代,大夫出诊是家常便饭。这种对弟子的要求比今天唱的挂在嘴边的“生命所系、性命相托”,不知要深沉深沉多少倍。这就是传统的医德吧——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患者为重。
我国古代职业人员爱岗敬业的这一典型事例,体现的是做一名医生一切要以病人为中心的职业道德。医生以仁术济世,医德与医案传布天下,唯有如此,才能“不与草木同朽。” 清末民初宁波名医范文虎就曾自撰一联,贴于门上:“但愿人皆寿,何妨我独贫。”
史书记载,“范氏常为他人慷慨解囊,每一掷百金无吝色。虽然如此,但自奉俭约,不修边幅。终年著一领对襟长衫,头戴卷边铜盆帽,状甚怪异。家中常无余资,年终药铺结算赊帐,往往罄其所有,晏如也。”其豁达大度如此!
“灯笼、草鞋、雨伞”以及宓莲君、范文虎之所做所为,体现的是一种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精神。医生这一职业是严肃的,医生是与死神博弈的人,病人好比医生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病人的生死予夺大权,就操在医生之手,须臾不可大意,马虎不得。
本来,病人是医生的衣食父母,但由于存在这种特殊的需求关系,患者与医护的关系逐渐错位了:如今,病人成了毕恭毕敬的登门“求助者”,成了相对的弱者,而医护人员成了相对的“强势者”。君不见,门诊病房内外,一个个昂首阔步、正襟危坐,穿行于走廊门厅,傲视“患者”的人,是何人也?。
我们常说,医生的这一职业是神圣而又伟大的,常被誉为“白衣天使”。如今市场经济条件下,有的医生为没有安全感、压力大、待遇差而叫苦不迭;有医生感叹:“周遭一切肮脏、龌龊的行为都在暗示我们,这个职业是可耻的,我们每个医务人员都被逼迫着对这个职业感到耻辱!”
时代不同了,“灯笼、草鞋、雨伞”及其所代表的医德应该有它的现代版。在今天的情势下,医生的修养及其医德就显得十分重要。“患者至上”的精神,应该得到新的弘扬和提升,应该成为每个医生的核心价值观。唯有如此,才能提升整个医护服务水平,也才能真正体现以人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