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约了半个月后的手术。在此之前,我收到了医院寄来的材料,详细说明了手术流程、注意事项,以及交通路线和停车场的情况。我的日程为:当天一早到“患者中心”接受手术,术后在中心内休息一个多小时,然后回家。如此体贴的服务,让我对手术的恐惧感消减了很多。
半个月后,我来到“患者中心”接受手术。护士给我讲了一些注意事项,确认我的病史及药物过敏信息。签字后,我跟着她进了里面的一道门,一个个小隔间里都能看见等待手术的患者和忙碌的护士。我换上手术专用的服装和鞋,受伤的左腿被画了大大的一个叉,提示医生不要搞错腿。
被推进手术室后,我看见一些护士在准备工具和药物,就是看不见我的医生。麻醉师给我打麻药时我还跟她开玩笑。然后,我似乎等了很久,有点儿不耐烦了,就问:“怎么手术还不开始?”一个声音回答道:“手术早就做完了。”
原来已经过了两个半小时,我只觉得头晕。在外面的休息室休息了很久后,妻子和朋友一起开车把我弄回家。自始至终,我都没见过我的医生。
随后的几天是最难熬的,腿慢慢恢复知觉,全身麻醉让我连上厕所都没有力气。手术后每隔两天,我都会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询问我恢复的情况,并推荐我去一家康复中心,开始恢复训练。
复健师劳埃德是个健谈的黑人,他开的这家康复中心的工作人员大多是黑人。我去训练的那段时间正赶上奥巴马当选为美国第一个黑人总统,康复中心里洋溢着欢天喜地的气象。
这家康复中心和医院有全面合作,劳埃德甚至根据为我做手术的医生确定了训练计划。在这里,我又一次体会到了美国医疗系统的特点:详尽的分工,科学的程序以及环环相扣的服务。普通人在运动中受伤,能和运动员受伤一样,接受高水准的康复训练,价格低廉。和劳埃德一起度过的时光非常愉快,当他宣布我不用再去时,我竟有些依依不舍。
手术后,我去骨科进行过两次复查。我算了一下,从看病到复查,我见到这个医生的时间竟总共不超过10分钟。看来,医生是整个医疗团队的领袖,而领袖是不需要经常出现的。
美国的医疗保险系统很复杂,你很难预估一个手术最终的花费。医院的服务费、手术费、麻醉师等费用分属不同的财政系统,它们会给出一个原始报价,我的保险公司会讨价还价,然后支付一定比例的费用,剩下的部分,医院会把账单寄给我。
我这个手术的费用约3.5万美元,保险公司把价压到了7000多美元,最终由我支付的只有约1500美元,包括康复训练的费用。
总体看来,美国的医疗体系科学而先进,保证了患者得到很好的治疗。然而如今,很多美国人没有工作,无力购买医疗保险,一旦生病,面临的将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