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谁拥有这种维持人们健康的权力和能力?我们通常认为,医生拥有这种权力,这种权力是基于专业知识所产生的,基于专业信息分布的不平等,医患之间由此形成了医生相对于患者的特权地位,一直以来,这种特权地位都没有遭到根本性的挑战。
可以说,由于信息分布不对等而形成的医方特权地位应该是“医疗政治”的基础或者根本,没有这一层医患关系的存在和变动,其他因素都将难以发生作用或者发生影响。
在整个医疗格局中,同样还存在另外一些权力,比如医生作为个体执业并非是在享受一种职业自由,而会接受来自外界强制力量的限制与干预,同样作为医生所容身的医院或者诊所也有相应的准入门槛,基于各种各样的价值目标或者现实的利益关系,医生与医院会遭受来自外界强力的束缚,同时也会从中获得好处。
作为医疗服务提供的两大供应商,药品和医疗器械同样有理由谋求他们的商业利益,借助于医疗提供的推手,他们可以实现利益最大化的目标。
还有一种力量是医疗保险,作为一个精明的管家,医疗保险也会有它自身的问题,其实什么样的利益一旦做大都会成为一种强悍的政治力量,但是解决之道不是说要消除它,而是驾驭它。从一开始就要定好游戏规则。
从以上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在整个医疗格局中,每一方都拥有一定的政治力量,同时也因为有致命的缺陷而深陷于角力的格局中。其实利益也罢,优势也罢,发生转归的力量还是需要有足够的动力机制。
患者的动力自不待言,每个人都希望获得健康维护,但是重要的是,维护的力量和资源的利用。政治表达通常需要舆论作为基础,所以我们需要通过公共讨论把各种想法汇集在一起。
医生的理想是医疗服务提供中最纯洁的原动力,然而是什么在消弭医生的理想,我们是否需要倾听医生的抱怨,按照医生的心愿给予一点他们想要的空间?
资本这个坏东西也有它自身的动力机制,用还是不用终究是一种社会选择,我们要反思的是我们需要资本参与我们的医疗吗?
动力机制的原动力来源于信任,然而在我们这个多重利益方组成的医疗机制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不信任?其实,信任总是要以看得见的方式来谋求被信任的,而我们几乎所有的机制都在说,我们不被信任。这是因为他们公众面临着信任危机。
看来,我们也需要扪心自问,是否可以信任自己身处其间的这种格局呢?如果不是,那就从信任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