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已经被王华忠的代理人接走了,我们之间有短信为证。”医院代理人在庭上表示。他们还质疑说,一个只关心索赔,几乎没来医院看过父亲的儿子,怎么会突然因为要求对父亲的“赡养权”而打官司?
今年5月,王华忠将新桥骨科医院告到了奉化市人民法院,要求医院限期提供他父亲的下落,并赔偿他8万元精神损害抚慰金。昨天法院开庭审理此案。
王华忠说,为赡养父亲,他和妻子离了婚,如今父亲被医院弄丢了,他要求精神损害抚慰。
在法庭上,40多岁的王华忠忙着来回给辩护律师递材料。
不过,说起父亲的失踪,王华忠说,“他们欺负我们是外地人。”
据王华忠介绍,他是四川巴中人,几年前到奉化打工,并把父亲接了过来。去年11月14日,在看社戏时,父亲王大友被村里一位名叫阿伟(化名)的弱智人撞伤,送进了奉化市新桥骨科医院。
“把父亲留在医院是不得已。”王华忠解释说,父亲因伤无法下床,全靠人照顾。“我在奉化又没有熟人,把父亲接回家没人照顾,出意外怎么办?”
王华忠表示,他当时每天四处借钱凑父亲的医疗费,落实父亲的赔偿问题。
“在兄弟姐妹中,我和父亲感情最深。”王华忠说,父亲40多岁才和母亲结婚,3个哥哥都是他同母异父兄弟,母亲在生了他和妹妹后,不久去世,父亲借新债还旧债,养活了一大帮孩子。2000年初,他到宁波打工,就把父亲接过来照顾。为赡养父亲的事情,他甚至和妻子发生矛盾,最后离婚。
谈起关于父亲“失踪”一事,王华忠说,父亲转院那天他让老乡去医院接父亲,但没接到人,他都快急疯了。接下来5天,他找遍宁波各大医院,还去派出所报过案,但没有结果。
王华忠表示,新桥骨科医院侵犯了他对父亲的赡养权,让他的精神遭受极大痛苦。
王华忠说“人没接到”,新桥骨科医院院长助理朱静波至今不信。她只记得,当初医院甚至已经给老人免掉了医药费,但王华忠还是不肯接走父亲,而是叫了两个老乡过去。
朱静波她说,王大友进他们医院后,考虑到他年老体弱,不宜手术,医院进行了保守治疗。几天后,院方通知王华忠,可以接他父亲回家疗养了,但通知了几次,王华忠没来。
一开始,朱静波还以为他是因为欠医疗费不敢来,于是打电话给他,说医疗费医院已经免了,让他只管放心接走父亲,但他就是不来。
朱静波说,去年12月6日晚上,王大友着凉引发急性支气管炎、肺部感染。两天后,老人出现险情,医院决定将老人转往上级医院。于是,朱静波联系了王华忠,可是接电话的不是他本人,对方仅提供了王华忠老乡的电话。
在法庭上,朱静波详细地回忆了当时的情形。当晚7点多,她和一名值班医生、救护车司机把老人送到了宁波市第一医院。这时,她多次与王华忠老乡联系,对方称,会过来。晚上8点多,她让两名同事先开救护车回医院,她一个人等。
大约九十点钟,王华忠的老乡来了,一男一女,朱静波向他们指了一下老人躺的急诊室,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在法庭辩论时,对于朱静波描述的转院过程,王华忠的代理律师提出了严厉的质疑,因为根据卫生部的有关规定,在转院中,除了转院的医院要有完整的手续外,还必须征得被转入医院的同意,而这个都被新桥骨科医院忽略了。
“用手指一下,就算将病人交接了?”昨天,代理律师将朱静波的这个草率的行为视为没有医德,“难以想象,医生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这根本就是在草菅人命啊。”
当天,朱静波则质疑说,王华忠不来接老人,是为了“钱”,因为当时王华忠正忙着给父亲索赔的事情。被告代理人也表示,事实上,早在起诉前,阿伟家已经同王华忠达成了协议,赔偿老人两万元,“可是老人不见了,这个和解协议怎么会形成的呢?要知道,赔偿的可是老人本身啊。”
朱静波认为,王华忠的老乡不可能没有接到王大友,她至今保存着和王华忠的两条短信记录,表明当晚王华忠的老乡说要去接老人,昨天庭审中这也被当作证据提交。不过,原告代理律师却质疑说,这两条短信不排除是技术手段完成的。
是医院没有医德,不履行法定义务,还是儿子不孝,钻进钱眼?
老人现在还好吗,他到底去哪里了?通过庭审,我们还是无法获取答案。但是,本案审理中透露出的诸多细节值得深思。
朱静波对让老人草草转院表示后悔,因为当时忘记了让王华忠的老乡打张条子。在庭后,她表示,“你可以想象我当时的心情,一个多月,我都为这件事奔波,的确非常焦虑。”
而对于老人住院期间王华忠的行踪,奉化西坞白杜村治保主任表示,老人受伤后的那段时间,王华忠就同上班一样,每天坐在他的办公室,让他帮忙协商,“他一开始提出10万元的赔偿,可是阿伟的家庭情况不好,拿不出来,一直没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