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时25分,车金湖心跳停止,达到了“脑死心停跳”的捐献条件,医生开始器官摘除手术。晚上12时记者截稿时止,手术仍在进行中。
死后保证遗体完整无缺,是中国人传统观念。碍于这个观念,中国器官捐献人极少,急需移植的器官紧缺。而车老伯对于给儿子捐赠器官的意愿,正是在短短两天里,从拒绝,到接受。老人淳朴的想法是:儿子死得虽然可惜,但可以救活多个病人,这爱心胜造七级浮屠。
记者了解到,先提出捐献器官的是车金湖的大哥车宗生。“在江西老家,我曾经看了一则新闻报道,一个肝癌患者在广州捐献了自己的遗体供医学研究,我便很佩服这义举;如今,弟弟捐献自己的器官,一个人能救活好几个人,这比打造七级浮屠更有价值。”他说。
车宗生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家人,但两老和弟媳开始坚决不同意。“我的儿子死得这么惨,我一想起还要让医生切下他的器官,心疼得如被刀刺。”谈起“捐器官”前的心理斗争,车老伯老泪纵横,痛苦万分。
车宗生坚持做思想工作。“我们家失去一个孩子心情很悲痛,但其他人的亲人生病,痛苦不比我们少,如果捐出器官延续他人生命,又多了一家人能团聚,生活也有希望了。”车老伯不断思考大儿子的话,最终点头认同。当车老伯表达捐献儿子器官意愿时,他只是坚定地说了一个字:“捐!”
车金湖出生在农村,是个百分百的孝子。出车祸前,他正与妻子前往工厂聚餐,目的不在吃饭,而在于向老板借点钱,寄回家给爸妈做过节费。
今年5月18日,车金湖入职龙江镇的盛美意居家具城做木工,老板承诺给他5000元一个月的薪水,但不包吃住。过去的4个月老板一直欠薪,车金湖只从厂里拿了7000元维持生活。
中秋节前一晚,车金湖收到老板邀请员工聚餐的电话。“金湖决定去聚餐的目的是,希望向老板借点钱寄回家,给父母做过节费。”大哥车宗生回忆道。
车金湖和妻子从家里打了两辆电动自行车前往老板所说的饭店。然而聚餐地点没找着,他们只好重新打了两辆电动车,悻悻而归。
由于晚饭没吃成,郭斌妹手脚发软,中途要下车休息。但车金湖的车依旧往前走,不到10秒钟,电动车在约150米远处出了车祸,车金湖整个人摔在路中间。“当时金湖只喊脚痛,弟媳见他没有头部外伤,便召来120送到龙江医院。”车宗生说,不料弟弟在救护车上,突然抱头大喊“很疼”,渐渐陷入昏迷。
就这样,车金湖与家人从此相隔。留下年轻的妻子,刚满2岁的儿子,和一双年迈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