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很快就满不在乎了,因为两个女儿同他断绝了关系,就不会再向他要生活费了。
但是在院子里,他却像火车头似的喘着粗气,表示他是这里的主人。
为了跟房客捣乱,他很快就把工作台移到保尔的窗户底下,拼命敲着钉子,心里乐开了花。
他一年又一年地回忆着,像一个铁面无私的法官似的细细审查自己的生活。
回想起小时候跑得像风一样快,爬起树来像猴子一样灵活,四肢有力、肌肉发达的身子可以轻而易举从一棵树枝跳到另一棵树枝上。
纵然生活到了实在难以忍受的地步,也要能够活下去。要竭尽全力,让生命变得有益于人民。
他知道他从此再也走不了路了,这时候他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无线电广播把失明所夺走的东西又还给了他,他又可以学习了。于是他凭着一股永无止境的强烈欲望如饥似渴地学习,忘却了不断侵袭全身的发热和剧痛,忘却了双目火烧火燎的肿痛,忘却了生活对他的残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