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尔离开后的第三个冬天,寒风从身边的空位上向我袭来,我将最外层的大衣裹得更紧了,却还是瑟瑟发抖。我无力地望着身边的座位,这个位置空了三年。霎时,泪水夺眶而出,心痛如锥。
我知道这是思念的痛,可是我又分明感受到了这份痛里夹杂的恨意。恨她的不辞而别,恨她离开的三年中一通电话也不打,恨她把我丢在一个人的冬天里……
"最恨的那个天使,恨到可以去死。"耳机中的声音微颤,仿佛在碎与未碎的边缘。
记忆有时就如河底沉积的泥沙,不去触碰,就会安静地留在心里,一旦触碰,却又会搅起一片。
记得,她是一个白净而秀气的女生,干净的短发,整齐的刘海,与童年时的模样差别不大。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我的同桌。她知道我喜欢蓝天,所以她便让我坐靠窗的位置;她知道我怕冷,所以到了冬天,她便会以"喜欢看雪"这种没有创意的谎言,夺走我靠窗的座位。有一次,我故作生气地抱怨道:"我是无座游民,都没有一个位置是真正属于我的!"然后,小尔的眼神忽然认真了起来:"有!在这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是胸口偏左的地方。
愚蠢的我却只能在她离开以后,才读懂了这一切,然后痛彻心扉!
害怕触碰的,正是最珍贵的,每当回想这一切,越逃离却越靠近,就像木纹生于木心,时间只是将记忆晕开,却无法抹去。
我又回忆起我和小尔在一起的很多个细节:坐在一起时,她每天都给我讲冷笑话;我胃痛时,她会伸出温暖的双手;最后一次见面时,她眼圈通红,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
"最爱的那个天使,爱到可以去死。"耳机中的声音已变得坚定,正如我的心情。
我要在没有她的位置上,栽一盆她最喜欢的风信子;在没有她的冬天里,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在没有她的现实中,变得更加坚强、成熟!
小尔,现在换我为你守护那个属于你的位置吧,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