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在讲台上一本正经地讲课,子昱和其他同学一样在底下认真地边听边订正试卷。桌面上的复习资料堆得老高。有两个同学讲话,老师看了一眼,就又继续讲课了。墙上挂着高考倒计时的日历,还剩89天。
在家里饭桌上,母亲劝子昱星期日不要回学校,他执意要回去。母亲说反正校考考不好,大不了明年再考身体要紧,子昱不肯,非要拼命。母亲无奈叹气。
在自己房间用功复习的子昱手机接了个陌生电话,十分惊讶。他看看书柜上好好端放着的乒乓球拍和初中组团体赛冠军的奖状,眼神忧虑。
大早,子昱和久未见面的两个好友在车站见面,寒暄几句。
他们坐在大巴上中午的阳光直射进来,好友在旁边睡着了,子昱还醒着,偷偷看着初中比赛胜利时的四人合照。
下午,三人来到大医院门口。一高个子好友提议买点水果,于是三人去买。
三人提着水果来到病房,一老年女子给他们戴上口罩,并感谢他们的到来。他们来到病床前,看到照片上缺席的昔日好友汇丰,他已经光头。这时,汇丰爸爸用自家的碗端着的饭菜回来了,感谢他们的到来并说明汇丰康复有很大希望。好友先后安慰汇丰,子昱最后鼓励他,他一定会很快康复的,到时候再一起打球。汇丰微笑。
炎热的午后,考场内监考严肃地宣布开始拆封试卷,靠窗的子昱深呼吸,然后接到试卷,一手拿笔,一手打开试卷。
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泪水不住下流,父母敲门他也不应,母亲最后说二本应该还有些能填,最后渐渐无声了,只剩他的轻轻嗫泣声。
一连几天,父母敲门叫他吃饭,都被他冷冷回绝。老师,同学的电话他也都是直接挂掉。他流泪的眼睛扫过书柜,童年的照片,垒着试卷的书桌,最后停留在书桌前的窗户。他静静走过去,打开窗,冷风袭来,他没有缩头。朝下面望去,是零星路灯照亮的街道。他闭上眼睛,眼泪滴落,消失在黑夜里。他踩上椅子。这时,手机又响了。
他看看号码是上次的,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那头也是悲伤的声音,说汇丰走了。他顿时呆住了,再问怎么了,走是什么意思,那头忍不住哭了回答,汇丰今天下午走了。子昱完全冻住了。
早晨,在殡仪馆,子昱和汇丰的亲人同学朋友一起听悼词,献花,流泪。仪式结束后,他们来到外面,汇丰和其他死者一样被送去火化。子昱还有点缓不过神,高个子好友见到汇丰父母黯然走着,于是过去安慰鼓励他们。子昱见了也过去,附和着好友。
紧接着在家,父母和他对坐着,问他打算怎么办。他默念着,高复,二本……最后他微笑说他知道选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