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光晕里缓缓化开的是你的笑,滴滴饱和成珠的是你无声的痛苦。
从学校回到家中,夜已快全黑了,小村中的灯光汇成一片。已是深秋时节,天气早已转凉,冷风不断袭来,我不停向手中哈气,因不听你的劝,我的嘴唇已经干裂,心里不由得有些烦躁,看见你亮起的那一盏昏黄的灯,心中竟有了几分暖意。匆忙赶到家中,围着白色罩衫,戴着长短不一的手套,身子略微倾斜的你出现在我的眼前,厨房间白色的烟雾飞出窗外,你的步子不停地移动,几乎是下意识地唤了句"妈",你轻轻答应一声,转过头看着我,十多年的光阴操劳不断,你的脸庞上聚着一抹令人心酸的笑,我鼻子一酸,坐到桌边。你的声音柔柔传出,大抵是在念叨着些许家常,我的眼里集着一层雾,你突然转身,柔柔的音断了,空间里流动着一层我不懂的情绪。
晚饭后,我又一次和你吵架,又一次因为叛逆,又一次因为我们之间的隔阂。我选择闭门不见,房门被我故意用力关上,发出"砰——"的响声,在冰冷的楼道里回荡。你还是最先忍不住,轻叩的门声传入我有些发慌的心中,房门一开,就看到你微肿的有些发红的眼睛,心中猛然涌起一阵歉意,却被我的倔强硬按了下去。你的语气有点生硬,有些发哑的声调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响得不正常,你看向我,眼里带着歉意,我一转身,嘴角发出轻哼声,你叹了一口气,默默离开。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已到深夜。房门突然透进一抹光,又立即关回去,我眼眸微眯,就看见你曲着腿在床边写着什么,轻微的声响传来,像是锋利的叶尖在磨着我,眼角处颤抖,等你走后,我缓缓爬起,开灯,灯光照着纸上的文字,纸上有一片湿润,我压低抽咽声,可门外仍然传来嗒嗒的声响。
再一次看到你如花般的笑颜,你像个未长成的孩子。阳光恰好,那透进来的一抹光将整个房间照亮,暖暖的。外面的天,里面的人,都恰好融在一起。
十四年,我忽视你的笑,你的泪。你的爱,溢满我的心头。
黄昏了,窗外的天漫上一层闪烁的霓虹,漫漫时光,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