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灯由绿转红,我只得停下脚步。过往的车辆都急匆匆的,大概在这样寒冷的冬日,人们都想早点回家吧。我恍惚着,昏黄的路灯把我的思绪带回到了三年前。
那也是一个冬天。时间不早了,我披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门。
刚走到楼梯口,一阵凛冽的风就和我撞了个满怀。天空黑乎乎的,一颗星星都没有。路灯很暗,勉强能看清脚下。"明天肯定又是个坏天气。"我裹紧了外套,心想。
"说吧,大晚上过来什么事啊?"我两手不断摩擦着,哆哆嗦嗦地问。路上的车辆已经很少了,空荡荡的街道给人一种凄清的感觉。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在做什么重大决定。随后深吸一口气,说:"我爸妈的工作调动了所以我要去我外婆那个城市了。"我被这一长串不加标点的句子弄得有点晕:"你再重复一遍?"她又慢慢地,逐字逐句地说了一遍,声音回荡在无人的街道上,显得那么不真实。因为冷而不断跺的双腿,像是被胶粘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我再三确认我没有理解错后,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是吗?那很好啊,听说那里的学校很厉害呢!"我知道我的表情一定僵硬得难看。她没回答。"什么时候走?"我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她已经不敢看我了,头埋得很低,闷声说:"明天。"
吃惊,愤怒,无奈,种.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像一团棉花堵住喉咙,使我一个字也吐不出了。她以为我生气了,急得直接哭出来:"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怕你难过啊!"我叹了口气:"算了,明天就走了,别哭了。"
我们并排坐在长椅上,开始互相说对方小时候的囧事。"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特别爱踩落叶,"她说,"结果有一次踩到坭坑里,弄得全身都是泥!"我也不甘示弱:"是啊,我记得某人考试不及格,在我家藏了一晚上呢!"
我们一直聊啊聊,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最后,是时间回家了。"走的时候别回头。"我提醒她。"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好吧。"她回答道。
她转身的一瞬间,我忍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可以流出来了。风吹在脸上,很冷,我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成了一个小圆点。那一刻,时间好像被定格住了,透过眼泪,看什么都是模糊的,模糊的路灯,模糊的街道,可惜没有模糊的她了。
汽车的喇叭声把我拉回现实,哦,原来已经是绿灯了,我借着昏黄的灯光,一个人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