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的梯田,在大山深处,岭版之上。有幸在这个佳禾吐翠的时节,领略这帧精美绝伦的绣品,认识这片山,结识这片田,仰望这片云。云想梯田时,不仅有诗,还有望不尽的远方。
我以为是梯田周围的山挡住了云的去路,却不知这里的梯田依山而建,层层至顶,这片天空的流云因田而起,缭绕四周。站在高处远望,远处是青山,近处是梯田,头顶是云彩,脚下是尘土。这里的风很轻,轻得吹不动一朵流云,大概在这片"绿绸"之上,云从这头滑到另一头,便是一整天的光阴。因此老师说:"云,想家了,在这里歇脚。"云想家时,沿着梯田慢慢向上,走的很慢,很慢……
云和是山的天地,九分山半分水半分田。生活在大山深处的人们,依着山,层层而上,耕耘着山间的一分天地,千年以来皆是如此。我疑惑这大山深处的人们为何走不出这大山,正如这儿的云笼着这片山,守着这片田。
沿着山路绕过梯田,层层的禾苗长势正盛,田边山脚下几间木屋隐在浓密的绿荫里——这片梯田至今有人耕种。从春长到秋,从夏延至冬。历经千年的梯田,在四季更迭里不断变化着自己的角色,延续着这方天地间的血脉。
在无数文人游者眼中,春梯田是一轴淡淡的水墨画,夏梯田是一帧精美绝伦的绣品,秋梯田可以是一幅色彩浓郁的油画,冬梯田则是一幅轮廓分明、庄严冷峻的黑白木刻。但对无数生活在这梯田边的人而言,从古至今,这儿的土地是他们世代扎根的土壤。纵使他们走出了这片山,也如千万游子一般,像梯田上缓缓流动的云,想家了,在记忆中熟悉的角落停留。
云的远方有诗,诗的背后是望不尽的远方。在梯田边长大的孩子,也曾向往云的远方,选择走出去的人是云,缓缓走远,不忘自己来时的一分天地;选择留下来的人是田,慢慢扎根,追忆前人逼出来的智慧。云想梯田时,想的是梯田的前世今生,追随前人的脚步,沿着梯田层层而上,寻找梯田的诗与山外的远方。
云和的山促成了云和的梯田,留下了云和的云,诗不一定在远方,一方梯田留住了古人的创造与汗水,也牵动着游子的心与思念,是延续,亦是传承。
云想梯田时,走得很慢,很轻,沿着梯田,层层而上……云和梯田——云,和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