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绵绵,路上的车辆行人匆匆从我眼前闪过,我撑着伞小心翼翼的躲开飞溅的雨水往家走。一个熟悉的背影进入我的视线,我微微一笑,是他——那位极和善的老伯。他是一位孤独的老人,没有儿女,没有老伴,唯一的家当就是他那家小小的杂货店。此时,他正伛偻着腰,瘦削的手上拿着一块抹布,正在他心爱的柜台前忙碌着。
突然"嘎吱"一声,一辆人力三轮车紧贴着我停了下来,挡住了我的视线。一个头发凌乱,散发着浓浓的蒜味的年轻人下了车。他用手拉了拉脖子上那条辨不出颜色的毛巾,贼头贼脑地环视了下四周,见我看他,瞪了我一眼。那目光分明在告诫我什么。看他贼溜溜的样子准没什么好事,我心里嘀咕。
只见那人低下头从随身带的旧布包里挑挑拣拣,掏出了一张崭新的20元纸币,粗声粗气地说:"喂,老头儿,来一包雄狮。"盯着那张簇新的纸币,我气愤的往前跨了一步。那人转过脸,阴恻恻的目光盯得我的心扑通乱跳。我张开了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我眼睁睁的看着眼神昏花的老伯用长满老茧的双手小心地接过假币,从柜台里拿出一包烟,又找了他15元钱。奸计得逞了,那人得意地将找回的钱放入布包,又瞥了眼呆呆站立的我一眼,吹着刺耳的的口哨离去了。
"轰隆",一声霹雳在头顶炸响,我一阵哆嗦,将外套拉了拉,下意识的握紧了伞。雨如小豆子般向我砸来,在地上射起了无数的箭头。我赶忙贴近靠着街边的房子,躲在小小的屋檐下。雨线时不时的被风挥舞着打在我的身上。"小姑娘,雨大了,进来躲躲吧!"耳边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是他!我的心里涌上一阵阵愧疚。我低下头不敢对上那对慈祥的双眸。"不……不用了,我……我赶时间……"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小店。
雨愈发大了,好像在发泄怒气似的,打得我的伞啪啪作响,风直往伞下钻,掀得我的伞直摇晃。
我紧紧地抓紧了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我那变得漫长的归家路。正狼狈又沮丧间,一声粗鲁的呼喊声传来:"喂,小姑娘,等一下,你替我听一听,这个老太婆要去哪?"真没礼貌!咦,不对,这声音好像那儿听过!我皱着眉头,转过身子。嗬,真是冤家路窄,又是刚才那个黑心人。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但是却看到了一个老婆婆颤巍巍地躲避风雨的身子。算算了,就当是帮老婆婆吧!把阿婆要去的地方指给三轮车夫,我再不愿看他一分一秒,握紧伞向前走去。
"老太婆,今天下雨加价,去那里要四块钱!""什么?四块!走路也就几分钟的路程!这不明摆着坑老人吗?"我转头怒视,这回我决不能再退缩了。透过白花花的雨帘,我去只看到一个渐行渐远的车影。"喂……"哗哗的雨声吞没了我的声音。
雨还在下着,只是没那么大了。渐渐地,起了一层雾,模糊了我的双眼,前面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