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现得就像我什么都不想要一样,因为我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不敢下苦功琢磨自己,怕终于知道自己并非珠玉;然而心中又存着一丝希冀,便又不肯甘心与瓦砾为伍。
每个人心中有多么长的一个清单,清单里写着多么美好的事。可它们总是被推迟被搁置,在时间的阁楼上腐烂。为什么勇气的问题总被误以为是时间的问题,而那些沉重抑郁的、不得已的,总被叫做生活本身。
不安感是我人生的支柱,一切事情的因由。为了消除这种不安,我拼尽了所有的力气。
对我,他不再是一个现实的人,而是一种感觉,爱的感觉。那感觉在高峰处被突然冷冻,于是便停留在我的身体里了,完好无损地停留在某处,不能进也不能退,不开花结果,也不腐烂变质。
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我终于感到,我们之间的全部通信只是一个大大的幻影,我们每个人只是在给自己写信。我深刻地爱着你,但却绝望地承认,当你远离我时,我爱你更深。
我们心底"不信任"的基础太深了,辜负了太多的好意。
每天看着自己和其他人,却不曾注意到在你的身体里,有多少东西在崩溃,又有多少在重建,从何时起你的状态好了起来,又在何时丧失了气力。在长长的沉默之后说出的话,原本根本就不愿意说。
他感到如此绝望,好像一个人想在一张潮湿的纸上写一封重要的信,但无论怎么努力,那字迹总是模糊不清。
我拥有的唯一支撑就是尽力让自己清醒地明白一切都是短暂的,你之所以爱一些东西正是因为它们是飞逝的、短暂的。我慢慢地明白,爱并不像我一直想象的那样是占有,爱更多的是失去。
仿佛我的胸口淤积着一个发酵出浓郁沼气的沼泽,淤积着一个被人拼命咀嚼,但终究没能被消化,黏糊成一团的整个世界。
"我们趋行在人生这个亘古的旅途,在坎坷中奔跑,在挫折里涅槃,忧愁缠满全身,痛苦飘洒一地。我们累,却无从止歇;我们苦,却无法回避。"
我以为我在爱,但我从来就不曾爱过。我什么也没有做,不过是站在那紧闭的门前等待罢了。
我总爱自贬身份,和自己的灵魂争论。有一年我吸足了海风,那一年我是所有人的陌生人。
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口,热烈烈地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那时我就再掉在冰川里,冻成死灰,一生只热热地烧一次,也就算够了。
过去我一直以为,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必然会收获些什么。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年龄越是增长,就越会失去些什么了。
因为理解太过稀罕,所以我常常错将理解当作喜欢,对你亦然。理解不是喜欢,尝试理解对方才是喜欢。可是,世间的事多吊诡,人与人之间所谓理解的可能被无形中框设了很高的门槛,很多人早已被拦在门槛之外,无论他们多努力,结果也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