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一口气就能读完,书本身内容不多,更主要的是引人入胜(也许这么说有点不恰当),能让人跟随文字一起感受一起思考。
看书的简介就知写的是母亲与儿子的对话,想象内容肯定和父母与子女的沟通啊交流什么的有关,确实也是这样,但书不单单是写代沟的。由于母亲和儿子身处不同的文化环境,交流也多了一层特殊性。豆瓣上的内容简介中写道"收入此书的的三十多封书信,感动了无数被"亲子"之间隔阂与冲突深深困扰着的读者,为读者弭平代沟、跨越文化阻隔、两代人沟通交流带来了全新的思维和方法",我觉得太夸张太官方了,其实这就是一本很亲切的书,与我曾走过的成长心路亲切,与充满疑惑的青葱岁月亲切。
书的内容就不重述啦,只是读的时候想到自己xx岁时也是这样的对世界相看,什么都有话说,爱记录,有很敏锐的感受,困惑迷茫而又充满希望,现在看来觉得很浅但是很真实,生命活得自由自在。词穷了,愿我们渐渐长大的同时也不忘拥有,或是曾拥有过,一颗年轻的心。
那"愚昧无知"的渔村,确实没有给我知识,但是给了我一种能力,悲悯的能力,同情的能力,使得我在日后面对权力的傲慢、欲望的伪装和种种时代的虚假时,虽然艰难却仍旧得以穿透,看见文明的核心关怀所在。
十八岁时所不知道的高速公路、下水道、环境保护、政府责任、政治自由等等,都不难补课。但是生活的艺术,这其中包括品味,是补不来的。音乐、美术,在我身上仍旧属于知识范围,不属于内在涵养。生活的美,在我身上是个要时时提醒自己去保持的东西,就像一串不能遗忘的钥匙,一盆必须每天浇水的心爱植物,但是生活艺术,应该是一种内化的气质,像呼吸,像不自觉的举手投足。我强烈地感觉自己对生活艺术的笨拙;渔村的贫乏,使我有美的贫乏,而有知识没有美,犹如大海里没有热带鱼。
尴尬的局面就常出现,譬如说,讲"勤俭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或者"中秋和七夕蕴含中国人的美学"时,很多人句子讲一半就,嗯,卡住了,不知怎么讲完这个句子,因为,民进党执政以来,自称"中国人"在今天的台湾可能招来白眼,极端不正确。但是把句子改掉,说,"勤俭是台湾人的传统美德"或者"中秋和七夕蕴含台湾人的美学",又好像偷了别人的东西似的。
人生,其实像一条从宽阔的平原走进森林的路。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结伙而行,欢乐地前推后挤、相濡以沫;一旦进入森林,草丛和荆棘挡路,各人专心走各人的路,寻找各人的方向,那推推挤挤的群体情感,那无忧无虑无猜忌的同侪深情,在人的一生中也只有少年期有。离开这段纯洁而明亮的阶段,路其实可能愈走愈孤独。你将被家庭羁绊,被责任捆绑,被自己的野心套牢,被人生的复杂和矛盾压抑,你往丛林深处走去,愈走愈深,不复再有阳光似的伙伴。到了熟透的年龄,即使在群众的怀抱中,你都可能觉得寂寞无比。
上一百堂美学的课,不如让孩子自己在大自然里行走一天;教一百个钟点的建筑设计,不如让学生去触摸几个古老的城市;讲一百次文学写作的技巧,不如让写作者在市场里头弄脏自己的裤脚。玩,可以说是天地之间学问的根本。
可是,我不能不意识到,我的任何话,一定都是废话。因为,清纯静美,白衣白裙别上一朵粉红的蝴蝶结——谁抵挡得住"美"的袭击?对美的迷恋可以打败任何智者自以为是的心得报告。
如果在一条直线上,你一定要我"选边站"——站在中间"偏左"还是"偏右"的位置,我万不得已会选择"左"。说"万不得已"是因为,老天,如果说我目睹和亲身经历的二十世纪教了我任何东西的话,那就是:不要无条件地相信理想主义者,除非他们已经经过了权力的测试。一个有了权力而不腐化的理想主义者,才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不曾经过权力测试而自我信心满满、道德姿态高昂的理想主义者,都是不可靠的。
我也愿你看清理想主义的本质──它是珍贵的,可也是脆弱的,容易腐蚀腐败的。很多人的正义感、同情心、改革热情或革命冲动往往来自一种浪漫情怀,但是浪漫情怀从来就不是冷酷现实的对手,往往只是蒙上了一层轻雾的假的美丽和朦胧。
母亲想念成长的孩子,总是单向的;充满青春活力的孩子奔向他人生的愿景,眼睛热切望着前方,母亲只能在后头张望他越来越小的背影,揣摩,那地平线有多远,有多长,怎么一下子,就看不见了。
所谓父母,就是那不断对着背影既欣喜又悲伤、想追回拥抱又不敢声张的人。
做一个灵魂的漂泊者那也许是文学的美好境界,却是生活的苦楚。
(安德烈)人跟人之间愿意花时间交流,坐下来为了喝咖啡而喝咖啡,为了聊天而聊天,在欧洲是生活里很大的一部分,是很重要的一种生活艺术。香港没有这样的生活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