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读小说《老人与海》,并无很深刻的感悟,故事讲述了一个老人与大海顽强搏斗的故事,经历三天对抗终于钓到一条大鱼的硬汉故事。可能是年岁增长的关系,这次重读,关注视角更多地由捕鱼过程转向老人,自觉与作者和人物产生了某种共振,隐约窥见生命深层次更多的东西。
如这版译者所说:"难道以前我是个傻子吗?这样一部杰作,我竟然活生生放弃了。我竟然没有嚼出它的汁液,没有尝到它的美味,就随意吐出去。"相信这必定也是众多重读者共有的感悟。
老人曾经是一名最棒的渔夫,可是已经连续八十四天没有钓到鱼了。结伴捕鱼的男孩,其父母不再让他跟老人一起出海了。因为老人老了,别人开始怀疑他的能力了,老人自己恐怕也觉得自己老了。如果开始怀疑自己不够棒了,的确一切都会开始变得很糟糕。老人常常回想起年轻时的事迹,今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老人为什么执著地要去钓一条大鱼?他要证明,证明给别人看,更是要证明给自己。这是一个虽败犹荣的故事,那条大马林鱼在挣扎后失败了,老人也被鲨鱼们打败。人人都将在岁月中败下来,不是吗?并非因为自己不优秀。
透过文本,发现一个渐渐老去的生命悲壮地挣扎。随着年龄的增长,精力和经济的双重逼迫,如何填补老年时期与青年时期的落差,如何治愈身体衰老的无奈悲伤,这恐怕不单是某一个人需要解决的问题。
合起书来,这样一个硬汉故事更多令我感到的是悲伤。儿童时期有儿童的天真,青年时期有青年的朝气,中年时期有中年的骄傲,老年时期我们有什么?如果一位老人记忆总是停留在黄金年龄时期,尽管故事悲壮,岂不悲哀。
人应该做与生命过程相对应的事,可什么才是老年时期可以做的事?
老人,是海明威的一个梦。当面对身体无法维持自己辉煌的无奈和悲凉,他的潜意识里其实也怀疑自己的运气,他写了这个故事来发泄自己的悲哀,同时为自己和读者鼓起勇气。海明威也在寻找,也像老人在海上一样,走得很远,驾着小船在海上期待着再钓一条大鱼。可是好运气不总是有的,不是吗?尽管用了很多正能量的言语来支撑自己,仍逃脱不了内心的悲凉,海明威自身的经历就足以令人感慨。
身边的很多朋友,包括我自己,时常有种干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感觉,或者因为看到的是种种能力缺失的无奈,而非新的希望。
另一方面,当老人就要战胜大鱼的时候,他想:要是男孩在就好了。当奋力的时候,旁边适时有个观众也是不错的,不再被人关注也是一种悲伤。
生命衰老的不可抗拒,是人类的定数。既然衰老是生命过程的一段,总不必也不应该浪费,徒悲何益?
我接触的很多朋友,身体机能受到限制或缺失,甚至严重到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程度,背后的辛酸自不必言,可是天也没有塌下来,生活依然要继续,我看到的是他们或大或小的追求,是对生命享受的不舍弃。
每个人所处的环境不同,未来的精神力量来源不可能千篇一律,我不知道别人会如何,我依然期望漂泊在大海上,虽然不一定有勇气把船儿离开陆地开得更远,但我信远方一定有想追寻的东西。
大鱼被鲨鱼吞噬的一干二净后,老人明白了自己生来是个渔夫,如同鱼生来就是鱼,所以和大海在一起就是存在的意义,他不再迷茫。"此时他的航行变得轻快了,他也没有任何的想法,甚至没有任何的感觉了。他似乎超脱于所有的一切,他只是尽可能明智地将小船平安驶向回家的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