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不是一条路,而是一座森林,就像在森林里容易迷路,忘记自己从哪儿进来的。"
常人看来,复仇似乎是一个很阴森可怕的词语,其中隐藏杀气。很多时候,复仇是残忍的,因为它与鲜血分不开。不过,并非所有复仇都阴森可怖,杀气腾腾。复仇是分轻重与方式的,也讲究一种"度"。每个人的复仇方式不同,如果追根溯源,那就是理念的不同。有些人一心想着复仇,最终失去的方向,全然不记得自己是为何而复仇的了。像这样,只能称之为"屠杀"。因为,复仇不能过度,更不能迷失自我。
西方文化中,就有很多关于复仇的故事与名著。其中,最为经典的有两个——《哈姆雷特》与《基督山伯爵》。两者的复仇精神也是相同的,讲究宽恕,认为宽恕是复仇的最高境界。
一次恰到好处的成功的复仇,是要有长时间的准备的。《基督山伯爵》中的主人公基督山就是这么做的。
虽说从表面上看,这个准备很好做,只需等待时机的成熟。可这对于基督山来说,没有那么简单,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等待就是一种煎熬"。小说中有所描写——"爱德蒙贪婪地注视着这堆岩礁,它们渐渐染上了变化中的暮色……热血不时地往他脸上涌,他的额头泛出红色……任何一个赌徒把他的全部财产押在一盘骰子上时的急躁不安的心情,也会像爱德蒙在他希望即将实现时的感受这么强烈。"所以,别把基督山看成一位神,他也是有人性中贪婪的一面的。可他高贵的地方在于他克制住了,他没有使复仇的火焰占据内心。
复仇不能过度,这一点基督山做得很好。当他在面对陷害自己坐了十四年牢的家伙,他的做法是宽恕:他给了他一顿丰盛的晚餐,并放了他。基督山不让他死,让他痛苦地活着,去感受自己的罪过,背负着深重的罪孽,用一生向上帝赎罪。因此从一定意义来讲,基督山是基督的化身。由于上帝施恩,他才从这个坟墓走出来,他要替上帝来复仇。上帝为此派他前来,他便来了。再换个角度看,这又象征着基督教。基督教讲究宽恕,其中有这么一段祷告——"求你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量,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能免于凶恶,阿门。"
《哈姆雷特》也类似,在哈姆雷特与雷欧提斯都中毒剑倒地时,他们互相宽恕了对方。因此,这场剧才能显得更震撼人心,也更能净化人们的心灵。
然,中西文化复仇的定义不同,中国不会用宽恕来终结一场复仇,而会斩草除根,不给对方留任何后路。许多武侠小说中的情节亦是如此。可如果只顾复仇,那便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因为复仇根本不是最终的目的,经由苦难让自己感知,进而让被复仇者醒悟,最终达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甚至达到"惠泽天下",这种人性高阶的殿堂才是人生更有意义的所在。所以,不要让复仇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