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当我回到那个地方,在宽阔的马路旁哼起那清丽的小调,似乎又见到了仿佛连着蓝天的油菜花,闻到了丝丝清香。
老家有一片有名的桃花林,每年花开时都有大批的游客来这里赏花。人声嘈杂,人头攒动,我挤出人流,穿过一条石子路,却看见一片无际的油菜田。
空气变得轻快,滤掉了沸腾的人声。我长舒一口气,不禁走进油菜田中幽静的小路。
好高的油菜!我低下头,看到的是一根根翠绿的茎,在小路的远方融成一抹清墨,又渐渐晕开。而抬起头,眼前如珍珠般一粒粒的米黄色小花,在微风中律动,荡出一片汪洋大海。波浪有节奏地起伏着,却在与蓝天交际的地方被缓缓抚平,漾进了湛蓝的天。
我在这片金黄的花海中飘着,被浪轻推着,在路的尽头瞧见了一座草屋。
“吱呀——”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旧军大衣的爷爷走了出来,他眯着眼看我,又立马睁大,清亮的眸子里是油菜和蓝天。
“好几年,我这儿终于来人了。”他咧着嘴笑,招呼我进屋坐坐。
“这几年来看桃花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一经过那桃林前的路时,嗡嗡的声音头都炸了。”他见我不进屋,也不再招呼我,拿出一把瓜子塞给我,“还是油菜花好看。香!”
“当然香!”他说着哼起一个小调,扛着锄头走进了油菜田,“以后记得常来看啊!”
看着他的身影没在菜花中,我轻轻嗅了下,果然清香入鼻、入肺、进而入心。
油菜花,金黄的油菜花;油菜花,清香的油菜花;油菜花,朴实的油菜花;你是我的最爱。
后来,为了方便看桃花,人们修了条油亮的大路,大路踏平了那油菜田。于是,每当桃花开时,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我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感到难受,但当挤出人群,却再也看不到我最爱的油菜花。
不经意的,一个清丽的小调哼了出来,在那朴素的声音里,我竟闻到了一种从未闻过的味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