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将作业写完的我,捧着杯子,静静地站在窗外。今年的冬天好像不冷,室内像春天一样暖和。
几年前的我,此刻应该正偎在灶膛旁取暖吧。忽然想起,被遗忘的春天。
爷爷将油菜杆子抱回家,在角落里码好,然后从井里打些水,倒进大锅中,开始准备生火。
他拿出火柴,轻轻一擦,那火苗便在细小的杆上跳动着,雀跃着。挨近爷爷折好的一捆柴禾,火苗便一下子壮大了起来,整个灶后的小天地里都被映出了温暖的红,留下两个深深的影子。
爷爷总能及时地将点着了的油菜杆塞进膛中,我便端了一张板凳,挨在他和灶膛的旁边。
他开始忙着添柴、摇风机,望锅上的蒸汽,我却只盯着那燃尽的火苗,看那一片橙红色的热烈,将青色的膛壁也染上了浓重的红。
将手靠近灶膛,一股暖流便从手心开始弥散,透过肌肤、深入骨髓、融进血液,最后,温暖了心。我的脸被火映成温暖的红色,连同爷爷的脸。
有时,我会调皮地抽出一根正燃着的油菜杆乱舞,看那点点火星像后院里开了又谢的桃花瓣,最后熄灭。爷爷总会喝令着我放下,脸上却是笑着的。当然,我那时从来也没听话过,过一会儿又会照旧,然后,他也会笑着继续跟我絮絮地说这说那。
外面的寒风似乎被这灶膛融化了,我继续盯着火苗,想起春天在后院里盛放的桃花,像它一样美丽,一样带着温暖的风。
爷爷笑着,继续添柴,继续絮叨,继续这冬天里的温暖……
似乎是因为被那一段明媚的回忆温暖着,心在春天,便能够忘却严寒。
那燃烧的“桃花”因为爷爷,化成火,温暖了我的心;童年因为记得春天,而永远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