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一个很传统的节日,一个历来受中国人重视的节日,也许是到上海来的这七年以来,没有过过清明,或者是每次都在清明去烈士碑扫墓,使清明在我的潜意识中失去了本质上的意义。
在清明前几天听同学说着要去乡下扫墓时,我心里就很难过。一种抑制不住的哀伤在我心头蔓延。直到早上路过桥边,看到东边那块墓地上,青葱掩映不住来往的人潮,一些私家车安静的停在路边,暗示着他们特地而来。没有预兆的,那种疼痛蔓到我的指尖,我的泪很冲动地想要滑出眼眶。
不论怎样,这些人做的事,这些每个人分内的事,我一辈子都不能做。从举家迁徙后。外婆、小姨,还有祖祖辈辈葬在老家泥土里的亲人,如今,都已被无情的水淹没,荡然无存。
我至今无法忘记临走时的情景,那些跪在坟堆前悲痛的哭声,多少泪洒在坟前。当我们烧完纸钱,拔完坟堆上的杂草,擦净碑上的污泥时,多少人倔强的趴在坟前不肯离去。要知道素以土葬的家乡,尸骨无存,是多大的忌讳。而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又是何等的罪过?一些哭昏的老者,他们的内心是何等的悲怅,他们又会遭到多少良心的谴责?
也许土葬的家乡风俗就注定了三峡人要历经许多内心的挣扎。
“每逢清明倍思亲”,多少的移民想要祭祀先祖,磕头烧香,可现在只是奢望。三峡那给多少人带去福利的水,却冲垮了那里人曾今的家园,祖辈的坟茔,更冲垮了多少人那份思乡的情愫。
多少人渴望回到家乡,再回到他们的身旁,深切的叫声已故的亲人。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家乡,那里没有了我们的立足之地和栖身之所,更没有能实现我们扫墓愿望的地方。
思念是一种病,潜伏期是你拥有之时,发作期使你失去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