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古代解剖学,其形成又与对人体生理、病理现象的长期观察与临床实践的不断积累密切相关。《黄帝内经》对人体五脏六腑的认识是受古代阴阳、五行哲学思想的深刻影响,既指向解剖实体之脏器,也指向哲学符号之脏器;而有些功能,几乎已脱离实体,完全指向其哲学命题。因此,作为“藏象”之“象”的概念亦深受古代哲学思维的渗透而具有多种涵义。
首先,藏象之“象”具有形象之意,即为脏腑的具体形态结构。诚如“心”是个象形文字,实指人体实体器官的心脏。《说文解字》云:“人心,土藏,在身之中,象形,”即为此意。《医学入门》则认为:“心者,身之主,君主之官。有血肉之心,形如未开莲花,居肺下肝上是也;有神明之心,神者气血所化生之本也,医学教|育网搜集整理万物由此之盛长,不着色象,谓有何有,谓无复存……,”此处“象”即指出神明之心没有具体的解剖形态和部位。
其次,藏象之“象”更泛指一切可见的或可感知的现象与征象,即为脏腑生理功能、病理变化的外在表现。《素问·六节藏象论》载:“帝曰:藏象何如?岐伯曰: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其华在面,其充在血脉,为阳中之太阳,通于夏气;肺者,气之本,魄之处也,其华在毛,其充在皮,为阳中之太阴,通于秋气……。”唐代王冰对此注曰:“象,谓所见(”见“,通”现“)于外,可阅者也。”明·张介宾在《类经》中亦注:“象,形象也。藏居于内,形见于外,故曰藏象。”据此可知,藏象之“象”是指脏腑表现于外的生理、病理征象。他如《素问·宣明五气》云:“五脉应象,肝脉弦,心脉钩,脾脉代,肺脉毛,肾脉石,是谓五脏之脉。”均强调“象”是指体内脏腑生理病理状态反映于体表的各种表现、征象。
最后,藏象之“象”具有古代哲学思维的特点,含有想象、取类比象之意,即将脏腑与自然界四时阴阳五行等相应的事物、现象进行类比,经抽象思维,寻找对应关系。观“象”思维是中国古代一种独特的思维方法。以“象”测“藏”是推测脏腑功能的最主要研究方法,对藏象学说的形成至关重要。《素问·五脏生成论》有论:“夫脉小、大、滑、涩、浮、沈,可以指别;五藏之象,可以类推。”王冰对此注云:“象,为气象也,言五脏虽隐而不见,然其气象性用,尤可以物类推之。何者?肝象木而曲直,心象火而炎上,脾象土而安静,肺象金而刚决,肾象水而润下。夫如是,皆大举宗兆,其中随事变化,象法旁通者,可以同类而推之尔。”清代张志聪《素问集注》云:“象者,像也。论脏腑之形象,以应天地之阴阳也。”以上经文无不指出“象”是与天地阴阳相应的脏腑内在的、本质的一种意象,具想象、联想之义,含推演的思维过程。
由此可见,藏象之“象”自脏腑的具体形态始,经过直观观察、抽象思维,找出脏腑与形体官窍、四时气候阴阳等之间的联系,进而与五行特性相比较,以五行之物的特性作为脏腑功能的法象,根据五行之“象”,将自然界与人体分为五类,形成藏象体系。